有些惱火的宋璟,恨恨的指了指韓斌和李琮:“一個是皇子一個國侯,現在還是重權在握的人,看待事情居然如此簡單沖動,以後怎麼掌管火藥?看誰不對眼就點了?不顧大局就亂送情報?知道會害死多少人嗎?知道兩國交戰。。。”
宋璟吧啦吧啦的數落了兩人一通,卻沒有對二人講解大唐不發兵的原因,明顯是要兩人自己去了解。
接下來幾天,韓斌和李琮分别用自己的方式去剖析,兩廂印證後發現李隆基不是不想收複失地,而是沒有能力。
均田制的崩壞,導緻府兵制無法為軍隊提供兵源,而韓斌之前提出的募兵制與征兵制,以大唐現在的經濟生産情況還無法順利實施,吐蕃的虎視眈眈,西域各小國的蠢蠢欲動,又分散了大部分兵力駐防,現在邊關已經出現了不少白首兵。
還有更可怕的是,沒錢!這還是李隆基工商稅改革後的情況,那錢都去哪了呢?
一查之下,居然和韓斌有關,就是大災之年朝廷更應該開大工鬧的,大唐每年都有這麼幾個地方鬧災荒,由其是水利工程,長江黃河兩大水系支流的工程量最是突出,各州府大大小小的農田灌溉還有不少在申報的。
看着各地卷宗,韓斌沉默了,哪有人一申報就立即批準的?不考慮财政壓力的嗎?雖說付出的工錢,還會經稅收再次回到國庫,可那是需要時間的,三省那幫白癡不考慮進去的嗎?
“扛不住的,必須叫停。”
“有點難,昨日我就把這筆賬算給父皇看了,可父皇想以文治超越太宗皇帝,水泥和紅薯的出現讓父皇信心滿滿,火藥的出現讓父皇覺得以現有的兵力足以防禦邊關,父皇說隻再忍些年月,必定蕩平天下。”
韓斌懵了,他根本沒想到李隆基本人,比史書所載更具攻擊性。
“父皇讓我轉告你,如果二千内衛都成了工匠,你就死定了,還有多想些法子幫他賺錢。”
看看李琮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韓斌眼睛有些暈,在大唐賺錢對兩世為人的韓斌來說很容易,賺大錢也不難。
可皇宮裡的那個混球是讓他去填個大坑,還他媽的是用錢去填!
“呵呵,陛下當我有點石成金的手段嗎?老子又不是神仙。”
“大膽!你是誰的老子?是朕的嗎?信不信真抄了你家。”
正當韓斌心神恍惚,沒感覺到門外有人來,嘴裡把門的家夥又開了小差,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醒了他,李琮匆匆起身。
而韓斌這次沒有使用滑跪下拜的高難度動作,也沒口花花的拍馬屁找借口,仍然坐在石櫈上看着李隆基。
看着韓斌反常的舉動,李隆基也有些詫異,不過卻沒有出現李琮想像中的暴怒,似乎還有些小高興,這點連高力士也沒有想到。
人力有時窮,盡時茫然無畏,在李隆基看來韓斌現在就是力有盡時,也變相說明了自己捅出的窟窿确實太大,大到讓全大唐最會賺錢的人也覺得無力。
他高興的是,韓斌的無禮是為了大唐繁榮強盛,而與自己一意孤行的政策相悖,試問哪個君王不喜歡這樣的臣子,誰又不喜歡為自己的任性買單的人。
“真沒辦法了?”李隆基坐到了韓斌對面,期間韓斌一直與他對視着。
與君王對視,一直都是極為無禮的行為,并不是韓斌膽子真大到了這個程度,而是想重新看看李隆基,想從兩輩子的閱人經驗中看這個與曆史記載嚴重不符的帝王。
院中的君臣二人對坐,皇子呆立一旁,下人們看着這無聲的景象有些害怕,直到有人緊張的吞了一大口唾沫,才解除了這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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