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薄情冷心,說放就放了,有了新的,竟然毫厘舊念都不再留下。他當真一點點都不曉得麼?那大通鋪裡她曾經多少次挨近裹他,夜半三更睡醒,看着他微抿的薄唇、英俊的臉龐,指尖沿着他窄挺的鼻梁往下滑,滑着滑着,人就蹭到了他被褥裡。貪慕呀,偷取一點他的暖。
他時而睡着睡着,那裡竟就起來,怎麼那麼大,像一座山。大營裡時常有男人起來,可是她都覺得惡心,她看着他的,滿心裡卻隻有憧憬……和慌怕。大着膽子去碰,碰它一下,它便回觸她一下,男孩一樣可愛調皮。然後她就熱了,想溜回自己鋪蓋。
也默認她給他洗衣裳。總是冷冽難以親近,但她真要偷走他的衣裳去洗,他也懶得去與她讨回來。他的衣裳總是清爽幹淨,時而會有男兒羞澀的痕迹,她洗着洗着就臉紅,心裡卻都是甜蜜。
可是後來這一切都給了别人,另一個沒有和他同甘共苦過的女人。他對那個女人全心全意,讓她做他的少奶奶,他們生兒育女,用心經營家庭,擴大家業,把曾經都抛幹去淨。就連對自己多看一眼都怕他的女人會多想,像是完完全全兩個陌生人。
但哪怕有一點點遊移也好啊,又不奢求他真的怎樣,至少證明自己在他的生命中逗留過,也許掩埋的妒與羨便能夠減少一些。
但是都沒有。
一路看着他粉雕玉琢的嬌妻稚兒,聽着那一聲聲撓心的吳侬軟語,真怕再要多呆下去,自己忽然便會失控。所以一瞬間,不想再等她同乘。
素玥掂着甜寶亂動的小手手,親了親,卻是那個女人的味道。無處不在。
忽而心緒又回還了,便作一貫的淡然笑道:“應該就在後面馬車裡跟着,此刻安全了,不如派人下去問問。”
“嗚嗚~~”甜寶不要素玥抱,一勁地往太後奶奶懷裡撲。
老太後心疼得張開雙臂,連連道:“哎唷哎唷,看這嬌嬌兒的。趕緊的,去後頭找找,叫秀荷趕緊回來,孩子找娘找得不行了。”
“迂——”馬車在路邊慢悠悠刹住,阿檀抱着小豆豆跳下來。
漫天地大雪紛飛,經曆了一場突襲,氣氛顯得陰壓壓的,沒有了早先闊派的活力。一道道厚重簾子把世界隔開,像不願與人溝通,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阿檀掀開第一道簾子:“您有看見我家三奶奶嗎?”
沒有。三五雙眼神空洞冷漠。
“三奶奶,我家三奶奶可有在裡頭?”
誰,不在。
天蒼地茫,問話聲在空寂山谷下也顯得那麼單薄。人人都是冷着張臉兒,早上出門天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下雪了,腦袋被驢踢了,下恁大的雪還要在路上颠簸。誰識得你家三奶奶?手兜着袖子,滿肚子苦水怨言都沒處說。
“嗚~~麼、麼~~”阿檀一輛車一輛車問下去,回答的都是沒有。豆豆癟着小嘴兒,開始想娘了。
憑空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第121章商人無心
好容易放了晴天,還沒晴半晌功夫,忽而一場大雪就突如其來。馬車走在東茂大街上,那厚布車簾外飄着雪花,看見往來過客兜着袖子縮着脖兒,嘴裡溜出的哆嗦在空氣中變成白霧,擋不住聲聲抱怨。
這個說:“啧,今歲這雪下得沒完沒了,米價菜價一天比一天貴,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可不就是,比去歲的雪又大了一撥。早晨才剛把娘兒兩個送去城外丈母娘家,可好,這場雪一下,怕是又得耽擱到後天才能回來。”
笨重腳闆在街市上踏出一個個雪窟窿,聽見那窟窿裡唱出沙沙聲響,像一張吞吃人命的大口,莫名使人心中煩亂。
“迂——”忽而一隻黑狗橫穿,車夫迅速扯緊缰繩。馬車在路中央重重一晃,氣得大罵一句:“狗日的,走路長不長眼睛!”
庚武連忙伸手輕扶,神思頓時從遊走中回還。
從宮中出來便被榮親王隆泰叫去府上下棋,也不曉得是因着二蛋一直在旁吵鬧,還是隆泰近日棋藝漸長,下三盤,連輸三盤。末了連铎乾都看不下去,好笑地敲他一記:“丢不走,去幾天就給你送回來。”
一句話就把他心思拆穿,都曉得後生寵妻護犢,把娘兒四個寵成寶,想不承認都難。
想起秀荷垂下簾子的那一幕,叫她撒個謊兒提前回來,她卻眸光潋滟地嗔他:“扯謊兒做什麼,我去了就不回來。”
去了就不回來。真個是絕情的女人,頭一回帶三隻小狼崽出門,她倒是比自己還要輕松。庚武勾了勾精緻嘴角,不由好氣又好笑。
“爺,到地兒了。”外頭傳來車夫喊話。聽見大張從店門内迎出來的腳步,庚武便應了聲:“好。”單手撩開車簾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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