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灰淡的雲層早就散開了,明朗的橘光自雲後隐約露出,蘇卿看起來有點老大不樂意的模樣,打量荊淼的眼神像是一把劍,銳不可當。“嗯。”他随随便便的敷衍了荊淼一下,看着風靜聆欲言又止,最後道,“你自己一路小心,記得那件事……”風靜聆點了點頭,荊淼不由生出點好奇心來。那件事是指……什麼事?莫非這花間宴,還有什麼任務不成。蘇卿交代完這句話後就騎着他的黑孔雀飛走了,荊淼剛想開口詢問,就見着高山遠霧,朦朦胧胧間,有人伫立在雲端之中。他仰起頭,将遮去晨間露水的兜帽輕輕一揭,不必想,也不必猜,荊淼心中一清二楚那裡站着誰。于是他便沖那處微微一笑,并未說些什麼,隻是又再低下頭去,将兜帽好好的戴了回去。謝道自然是看見了,他隻是惶然,他還記得前不久的那個星夜,微微怦然心動的感覺。但今日仿佛又多了幾分不同,明明還是那個人,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模一樣的笑意,卻像是忽然觸手可及了起來。道心再未能平靜下來。也不知是自什麼時候起,謝道便為荊淼破了許多例,再破一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所以他望着荊淼離開山門之後便立刻禦劍飛去了百花峰。他自然沒什麼感覺,百花峰衆弟子卻吓得心驚肉跳,急忙避讓開來,不敢有任何阻攔。白栾花懶倚着長榻上,手中握着一卷書,她看起來既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專心看書,但卻沒有翻過哪怕一頁。聽見響動,白栾花終于回過神來,她垂着頭,淡淡問了一句:“去赴花間宴的弟子已經動身了?”謝道自己尋了張椅子坐下,古怪于為什麼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道心卻始終未能平靜。“他們已經走了。”謝道回道。白栾花這才把書猛然一收,見鬼般的看着謝道,吃驚道:“師兄,怎麼是你!我還道你近日裡不想看見我呢。”“我想問你一件事。”謝道淡淡的,若有所思的說着。白栾花的半張臉藏在書後,明亮的眼眸裡倒映着謝道的面孔,一張微微皺着眉頭,略見疑惑與憂愁的面容。自六人一道修行以來,白栾花還從未在謝道那張臉上見過這麼豐富的表情,畢竟六人之中,雖說蘇卿才是修無情道的,但所有人卻都最為看好謝道,因他無欲無求,一心向道。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即便性情并不冷酷,也總是少見情緒的。“問吧。”白栾花來了點興趣,決定将之前謝道斥責她的那點小恩怨擱到一邊去,因為她實在是很好奇到底有什麼事,能讓謝道這樣的無措。但謝道問了一個令白栾花後悔不已又十分讨厭的問題。“栾花,青山君嫁人之後,你既已放下,為何每每卻又要參加花間宴的弟子帶來她是否安好的消息?”白栾花沉下臉,一甩裙擺轉過身去,隻留個背影對着謝道,心中有些發酸。這問題這許多年來,白栾花總是避而不答,師兄弟們問起來,她也隻說不在意了,過去了。可是她清楚的很,她從來沒有放下,也從來沒有過去,才總要勞煩師兄弟們遮遮掩掩,為她的面子遮遮掩掩,暗中捎來青山君的消息。師兄弟們疼自己,白栾花再清楚不過,可青山君有什麼錯呢,神仙眷侶,鴛鴦不羨,快快活活的,何必叫一個暗中對她傾心的人攪擾了幸福。她隻不過是在年華恰好的時候,在百花叢裡,對着自己笑了笑。白栾花沉默了許久,最終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情劫要到了,想為這次的閉關多了解些嗎?”“不。”謝道掩着胸口心髒處,忽然道,“它已經到了。”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不容置疑,白栾花卻聽得險些從榻上掉下來,神情便從沉郁變得愈見驚恐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瞧着謝道一臉無畏的模樣,聲音忽就幹澀起來:“你……你……”“它已經到了。”謝道看着白栾花,慢慢的又重複了一次。丹楓白露塢兩人本是算好了時間赴宴,隻因怕路上出了什麼差錯,便提早了數日。哪知一路禦劍而行,并未橫生枝節,兩人便在路過的城鎮之中偶爾停留歇歇腳,但到達丹楓白露塢時也不過三個晝夜。而這會兒離花間宴開始,還有半月之久。風靜聆與荊淼在塢外的狂歌林處停了下來,丹楓白露塢是不準禦器進去的,二人穿行于林木之間,隻覺得草長花繁,生得淩亂無比,行走雖不困難,卻極易迷路。待走了半程,忽聽得風起,葉枝搖動,鳥蟲歡鳴,竟似如一曲再放誕不過的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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