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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冷冷地看着他，他便嬉皮笑臉地住了口。秦墨說：&ldo;你隻要記住我很記仇就行。&rdo;季甯倒是敢說話，他當然不重感情，也心狠手辣。何東飛挂了何離倒是偶爾還會難過一下，龍王可是親手埋到地心去的，換成他是何離，死人他也不會讓他好過。季甯說：&ldo;目前我還沒有值得被你記仇的地方吧？&rdo;前途堪憂啊，龍王在時，還是很好摸魚的，那位根本不管事。而秦墨嘛，難說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可不想死在沙灘上。所以，要不要早點辭職啊？秦墨說：&ldo;别高估你自己。&rdo;季甯認識他多年，已經習慣他的脾氣了，當下，便給他找出個優點：相比龍王，秦墨的眼睛至少還是看得見别人的，龍王那真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龍王是不是記得他的名字。&ldo;關于燕齊……&rdo;秦墨皺眉，他便停了下來。秦墨說：&ldo;說。&rdo;季甯聳聳肩，&ldo;可以的話就早點和燕齊合好吧，這樣對大家都好，這個應該不用我說得太明白吧。&rdo;以後局勢隻會越來越緊張，燕齊如果在秦墨這邊的話，既能牽制萬物園和非協，也能自己這邊的人心‐‐龍王長期不出現，總得有别的焦點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而秦墨或許也不會再這麼陰沉……總之，燕齊的存在還蠻有用的。秦墨隻說：&ldo;你可以走了。&rdo;算季甯聰明，沒直接說燕齊怎樣怎樣‐‐有些話就算是事實也不能擺到明面來說，要不他就要當場失業了，沒了這份工作，另兩份工作恐怕也會變得特别難做。季甯期期艾艾說：&ldo;午飯時間好像快到了？&rdo;秦墨沒理他，徑直走開了。季甯自言自語，&ldo;吃了飯再走應該沒關系吧？有飽了才有力氣幹活……&rdo;現在，秦墨盯着燕齊，說：&ldo;剛才，看你和何離聊得很高興。&rdo;燕齊雖然胸悶，但還是說了今天的事，&ldo;我爸媽……&rdo;口誤，他有氣無力地糾正，&ldo;我和他的爸媽……他們蠻喜歡他的。我得回去了，還得去把何離的事告訴他們。&rdo;&ldo;何離的事比我更重要？&rdo;秦墨的聲音有些陰森。燕齊說：&ldo;我爸媽比你重要。&rdo;&ldo;你哪個爸媽？把你随随便便扔下的羅喬？&rdo;被親生母親抛棄的傷口燕齊一直忽略了，現在秦墨直接按在了那道傷口上。燕齊抖着聲音說：&ldo;你再說一次？&rdo;見父母秦墨臉色也很差，&ldo;我……&rdo;他想說點什麼來緩合一下氣氛，終是沒找到合适的話，隻抓着燕齊的手又緊了緊。半晌，燕齊自己緩過來後，翹起嘴角，微側着頭，&ldo;我還想問你，我有多重要？我就不和你爸媽還有龍雪比了。我猜我至少&lso;重要&rso;到和要除掉龍王一樣的程度是吧？&rdo;秦墨皺眉，&ldo;龍王的事，機會難得……&rdo;燕齊呵呵地笑了聲，&ldo;可不是。&rdo;秦墨眉頭皺得更緊，&ldo;燕齊，你更喜歡我騙你是吧？&rdo;燕齊愕然，他強壓着火氣，看了秦墨半晌，然後半眯着眼，笑了笑，&ldo;你常說我笨，覺得騙我很好玩是吧？&rdo;&ldo;沒有。雖然你是笨。&rdo;燕齊咬牙，&ldo;我得回家了。&rdo;放平常他也是要撲上去咬秦墨一口的，現在更是想咬死他，卻還得忍着，他的磨牙聲都快清晰可見了。秦墨說：&ldo;說清楚了，我就讓你走。&rdo;說着他還把他那對光翼都亮出來了，人形時是最弱的狀态，但有光翼時可是最強的。那對華麗的光翼讓燕齊愣了一下，他見這雙翅膀的次數并不多，要是往常，他肯定是要去摸的。秦墨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他不耐煩地抓起燕齊的手按到光翼上。手下傳來柔軟的觸感，燕齊沒在第一時間收回手，氣勢不知不覺就弱了幾分，他有此糾結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秦墨看翅膀起作用了，松了口氣，他想了想，取了根他的羽毛出來，&ldo;給你。&rdo;他把羽毛塞到燕齊手上。這是一根快有半米長的黑色羽毛，燕齊說：&ldo;給我做什麼？&rdo;他在拒絕之前先起了好奇心。秦墨說：&ldo;可以插花瓶裡。&rdo;他不是在開玩笑，因為這根羽毛原本是插在走廊上的花瓶裡的。當然這根羽毛當初掉下來時，是龍雪撿回去的，秦墨沒有撿自己的毛的習慣。所以，其實這羽毛的所有權其實是龍雪，但秦墨直接忽略了這點。燕齊說：&ldo;你自己留着……&rdo;秦墨眼色不善，燕齊停了停，&ldo;你剛才說說清楚什麼，我就可以走？&rdo;秦墨問：&ldo;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rdo;很單純的問題，但聽的人就是惱火。&ldo;在被你氣死之前。&rdo;燕齊盯着自己手上那根長長的羽毛，&ldo;你為什麼關心這個？&rdo;&ldo;我不關心誰關心？&rdo;秦墨更想說：你更想要誰的關心，但這次他忍住了沒說。燕齊轉眼看着他，&ldo;但别人騙我時，你也騙我。&rdo;秦墨沉默了一會，他有很多個回答，例如：龍王必須消失；太多人參與這個計劃，不能随便更改；計劃了那麼久的事情不能出錯，不能再等50年；他也不知道燕齊會這麼生氣……&ldo;下次不會了。&rdo;最終秦墨這麼說，&ldo;以後不會再騙你。&rdo;就像季甯說的那樣，認錯就行了，過去的事如果可以那就就此揭過吧。好像聽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燕齊一副沒反應過來的茫然失神模樣。秦墨望進他的眼睛裡，&ldo;我一直覺得還是黑眼睛漂亮。&rdo;像黑夜中的深井，不小心落入便會沒頂。燕齊眨了下眼，漆黑的睫毛像是劃在了秦墨心上。秦墨說：&ldo;還是黑色好看，我不喜歡金色。&rdo;他語氣溫和，聽起來有點像是在抱怨。燕齊想起他一直不願意化為人形的事，這人一直這麼倔，又常憤世嫉俗地看不上所有人所有事……他在心底歎了口氣，他望着秦墨已經快到垂肩膀上的金發，&ldo;顔色已經很淺了，再褪色就要變成銀色的了。我覺得金發也好看。&rdo;&ldo;那就讓它留着吧。&rdo;燕齊笑了。秦墨擡手摸上他的唇角，&ldo;還是喜歡你這麼笑。&rdo;其實無論哭還是笑，他隻是喜歡燕齊自然不加掩飾的表情。燕齊笑說：&ldo;我有時候總覺得你很喜歡我，但有時候又覺得，你隻是恰好覺得我還算順眼，恰好我也還有點用處，想想我也沒什麼特别不同，除了總帶着一堆麻煩。我覺得到此為止也很好，龍王也不能再礙事了，你以後一切都會順利起來，有沒有我都沒關系。&rdo;秦墨說：&ldo;有關系，我想要你。你不能想出現就出現，想消失就消失。&rdo;他雖然竭力壓制，但聲音中依然摻着隐隐的憤怒。&ldo;我說了我以後不會再騙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你還想怎樣？說清楚，不要總用受傷的眼神看我，卻又什麼能不肯說。&rdo;燕齊反駁道：&ldo;我哪裡有用受傷的眼神看你？&rdo;&ldo;你沒有？那你現在在做什麼？&rdo;燕齊瞪他，&ldo;這是憤怒的眼神！&rdo;&ldo;你太弱了。&rdo;&ldo;……&rdo;秦墨動了動他的光翼，&ldo;你要是随便消失，我一定會找你出來，到時你的麻煩就真的多了。&rdo;他握着燕齊的手指，輕撫着他的指背，&ldo;我在說真的，不是在騙你。&rdo;他說得溫柔，柔情蜜意中卻透着股寒氣。燕齊低聲說：&ldo;好像你突然發現我變得值錢了一樣……&rdo;秦墨說：&ldo;錢我有很多，可以都給你。&rdo;燕齊說：&ldo;我要錢有什麼用……好了，我知道了。&rdo;他這麼喜歡這個人，這人要是不肯松手他必然走不了。陪着他就陪着吧，他一直一個人，所以抓住了什麼便不肯松手。而自己，在得與失之間，自然也願意選擇曾經得到過，也算是雙赢。隻是，要謹記今天的選擇，他日再失去時，别自怨自艾，要從容以對。秦墨眼神一黯，&ldo;可以和以前一樣了？&rdo;燕齊回憶着以前是怎樣，以前其實也沒怎樣，便點點頭，&ldo;嗯。&rdo;秦墨微側着頭，一手還抓着燕齊拿着羽毛的那隻手，另一隻手托着燕齊的後腦勺，然後傾身親吻住燕齊，他動作強硬，侵略性十足，燕齊雖然沒有抗拒，但心裡有些慌亂，好像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良久之後，秦墨才稍稍退開一些，他的額頭抵着燕齊的，溫熱的呼吸拂在燕齊臉上，他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燕齊的頭發……燕齊抿了抿嘴唇，&ldo;我要回去了，已經出來很久了……&rdo;秦墨說：&ldo;我和你一起。&rdo;&ldo;不用了。&rdo;&ldo;嗯？&rdo;燕齊說：&ldo;不方便……&rdo;秦墨後退一步，燕齊慣性地心一慌想拉他，但秦墨隻是快速地變成了一隻頭頂着銀色的小黑鳥，&ldo;現在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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