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安澤睜大了眼睛,“你……決定對我講嗎?”
“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想聽聽這些年,你是怎麼想的。”奚文柏又取出一份文件,“你是不是認為,是我殺的他。”
“說實話。”
“是的……”安澤放輕了呼吸。
奚文柏悲傷地笑了一下,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所以你還是選擇跟了我這個殺人犯。”
“不,奚文柏,這不一樣。”安澤笃定地搖頭,“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廖……廖黎明,他是太好太好的人。”
“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奚文柏複雜地望向他,“倒是看不出來。”
“我會在所不惜。”安澤溫和地說,“甚至你也想象不到我會做出什麼來。”
奚文柏又歎了一口氣,安澤感覺空氣變得沉重起來,“我算着,醒來之後你已經歎了三次氣了,老人家說,歎氣就是歎掉壽命,你快停下。”
“我也活不——”
安澤捂住了他的嘴,“這種話别亂說。”
奚文柏端詳似地盯着他,然後閉上眼睛妥協,安澤這才松開了手。
除了奚文柏自己,沒有一人知曉當年事件的所有真相,他們都以為是他為了保護他們,才不願意和盤托出,但沒有人想過,那是因為真相太痛了。
十年前奚文柏以為的痛,是小時候學滑冰,膝蓋被冰刀生生剜下一塊肉的痛,他在醫院嚎啕大哭,需要四個醫生按住來縫針,但他在那個夜晚所感受到的痛,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奚文柏還記得毯子落在肩膀時的重量,還記得警官對他說話時的口型,可他張着嘴,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請你回答。”
“當時你在哪裡?”
“奚?”
奚文柏想說,昨天午夜到淩晨的這段時間,他在找廖黎明,他找廖黎明找得快要瘋掉,他快喊完了這一輩子要喊的廖黎明的名字。他看着警官,動了動嘴唇,卻隻有兩行淚水在沉默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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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警官們決定先帶奚文柏回費城警局,一左一右兩個警官在開車門時将手搭到了他的胳膊上,有意無意地用了點力氣,像是怕他突然掙脫。物證組拉起隔離帶,有人在那裡分發小杯的咖啡,奚文柏恍惚地看着一切發生。
他還是沒有辦法說話,哪怕是一個字都能将他擊垮,警官允許他寫下當晚的活動軌迹,再拿着紙張與便利店和主幹道上的監控進行比對,最後宣布“他是幹淨的。”
可奚文柏怎麼會傷害廖黎明,他連愛他都來不及。
奚文柏讓安澤打開筆電,抹了把臉,近乎自虐式的在臉書上輸入了一個名字。
光标移動,點擊搜索。
全新的界面彈出,一位大約三十五歲的白人女性正在沙灘躺椅上朝他微笑,和廖黎明的臉書一樣,她的更新時間永遠停留在了四年前。
一個已經注銷的賬号在訃告裡留下上百條消息,奚文柏能肯定他是她的丈夫。
她的兒子是當年唯一的幸存者。如果廖黎明願意,他也會好好地活下來,但他沒有選擇袖手旁觀。
這很廖黎明,不過不是聰明絕頂的廖黎明,而是傻透了的廖黎明,會在雨夜中不顧性命危險,為别人争取一線生機的廖黎明。奚文柏恨過他的選擇,但這種恨意太脆弱,在看到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時就會自動土崩瓦解,奚文柏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他的小博士還要純善至性的人了。
他為自己的好運氣驚歎,同時也自私到甯願廖黎明是個生性冷漠的人。遲來的悲傷在罪犯落網後爆發,奚文柏開始整日整日地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個電話也不接,一封郵件也不回,他的副總和組長在集團裡忙得焦頭爛額,他在自己的孤島上喝酒喝到吐胃酸。床單像他們第一次纏綿後那般淩亂,奚文柏蜷縮在上面,恐懼光線,恐懼警笛,可他甘願陷在那個深夜,讓悔恨和痛苦啃筋噬骨。
最後是林萱強行破開了他的家門,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她發怔,那麼大一個男人坐在窗簾底下,像流浪漢一樣撿煙屁股抽,無論她對他說什麼,奚文柏都拒絕回答。
第一天,林萱說罪犯招供了,奚文柏擡了下眼皮,又垂下去,林萱幫他收拾好房間,帶進來一些水果;第二天,林萱說警局正在歸整所有的證據,讓奚文柏再去一趟,奚文柏直接把手機丢給了她;第四天,林萱說老奚總和奚母來了,奚文柏隻讓她把爛掉的水果拿出去。
林萱拎着香蕉離開,對等在門口的二老搖頭,“他的狀态很不好。”
“至少……我可以進去看看小柏嗎?”奚夫人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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