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凝然道:“我明白了。”次日午後。兩軍陣前,最後幸存的兩萬餘法軍在嘹亮地軍号下緩緩開出軍營。在雪地上列陣,他們都空着雙手,沒有拿任何武器!負責接收投降的聯邦軍很快就開進了空蕩蕩的法軍軍營,接管了法軍的武器和軍營。法蘭西士兵雖然在寒風中被凍得簌簌發抖,但他們仍舊展現了良好的軍事素養。陣列非常整齊。士氣雖然低落,但并沒有士兵嘩變。以杜倫尼為首的一群法軍高級将領聚集在法軍陣前,集體向玫瑰親王等聯邦将領上繳自己的寶劍。激昂的軍号聲中,玫瑰親王親王接過杜倫尼地佩劍,受降儀式完成,接下來就是他和杜倫尼之間的決鬥了。一隊隊挪威軍隊開進決鬥場。排好整齊的陣形,替玫瑰親王呐喊助威。宏亮的吼聲響徹雲霄,尼奧和帕魯特率領騎兵團在陣地兩側警戒,雪亮的馬刀映襯着冬于地陽光,令這個冰冷地午後顯得格外的寒冷。法軍将士被凍得嘴唇烏青,但仍舊喊着整齊的号子替他們尊敬的元帥杜倫尼加油助威,在法蘭西士兵心中,他們的元帥就是戰神的存在,他所向無敵,就算在戰場上戰敗了,那也是因為聯邦軍使用了詭計,事先毀掉了他們地彈藥補給,這跟元帥的指揮能力無關。魯頓振臂激昂地歡呼:“玫瑰親王必勝!”聯邦将士們瘋狂響應,巨大地聲浪令大地動搖。一名法軍将領不甘示弱,同樣高喊:“上帝與元帥閣下同在!”法軍将士齊聲響應,聲勢竟也不弱于聯邦将士,在助威力上,雙方竟是打了個平手。玫瑰親王從一名親兵手裡接過一把重劍,甩手扔給杜倫尼,杜倫尼伸手接過,拉開架勢,向玫瑰親王道:“大人,還記得在法蘭西軍事學院,我們比劍的時候嗎?”玫瑰親王淡然道:“當然記得,在所有學員中,你杜倫尼是最古苦的。”杜倫尼舒了口氣,怅然道:“真是懷念那段時光啊,能夠每天受到大人的指點,實在是杜倫尼今生之竄。”玫瑰親王淡淡一曬,舉起重劍道:“杜倫尼,希望這幾年來你的劍,術能有所長進。”杜倫尼道:“大人,杜倫尼不會讓您失望的。”“殺!”玫瑰親王和杜倫尼幾乎是同時大喝一聲,揮劍疾進,在距離兩步的距離時,玫瑰親王揮劍疾刺,就在這一刻,杜倫尼臉上突然掠過一絲詭異的笑意,原本持于身前的重劍驟然下挫,胸口立古空門大開。“噗!”玫瑰親王的重劍毫無阻礙地刺進了杜倫尼的胸膛,劍尖從杜倫尼後背穿出,他竟然沒有做任何抵抗,直接就把自己的身體撞上了玫瑰親王的重劍。雙方觀戰的将士們都被這突然的場面驚呆了。玫瑰親王同樣驚愕,震驚地問道:“杜倫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你盡全力,未必沒有陣前擊殺我的機會!”杜倫尼的神情顯得很安祥,聞言淡然道:“就算能擊敗大人,又能怎麼樣呢?能讓這兩萬法蘭西将士平安回到巴黎嗎?更何況,杜倫尼明白,學生始終是學生,老師始終是老師,杜倫尼再怎麼努力,也始終不會是玫瑰公爵的對手!維堡被毀軍火的時候,我就該明白這個道理了,可惜……”玫瑰親王目光一凝,沉聲道:“你想以自己的死來換取兩萬法軍将士的活命?”杜倫尼凄然道:“當初在德意志,大人肯為了部下屈膝投降,今天杜倫尼就能為了部下舍棄生命!大人,當初你教給杜倫尼的最後一課,學生今天終于學會了。”玫瑰親王冷酷地說道:“但當初你并沒有放過我的部下,而是把他們全部擊殺了!”杜倫尼道:“那是杜倫尼畢生中所做過的唯一的一樁錯事。”玫瑰親王低聲道:“所以,我是絕不會放過你這兩萬法蘭西将士的,如果讓他們回到巴黎,隻要再配發給他們武器和給養,他們立秀就又會變成一支雄師,我不是傻瓜,絕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情。”杜倫尼一怔,默然無語。玫瑰親王道:“我教會了你優越的軍事技能,你卻教會了我無恥地背信棄義,杜倫尼,這是你自作自受!”杜倫尼表情轉黯,歎道:“也罷,這兩萬将士就全憑大人處置了,杜倫尼已經盡力了,可以無愧于皇太後陛下的信任了,呃啊……”玫瑰親王抽劍後退,杜倫尼的屍身平然倒地,玫瑰親王怅然歎了口氣,心忖杜倫尼這厮倒也死得幹脆,論理自己應該非常恨他才是,可事到如今,他卻發現自己居然恨他不起!其實,玫瑰親王很早就明白,杜倫尼并沒有背叛他。因為杜倫尼從一開始效忠的就是法蘭西帝國,就是路易家族,而不是他玫瑰公爵!當路易十三暴病身亡,安娜和馬薩林聯手成功地竊取了王權之後,杜倫尼也相應地把效忠對象改成了安娜和路易十四,所以,安娜一聲令下,他毫不猶豫地就舉起了屠刀,既便是面對昔日的好友兼良師,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嚴格說來,杜倫尼其實是名出色的指揮官。所以說,安娜的死和班德等人的死,都是安娜和馬薩林一手造成的!玫瑰親王擡起頭來,恨恨地注視南方,巴黎,我很快又要回來了!安娜還有馬薩林,希望你們不要暴病身亡,一定要等到我回去的那一天。休斯悄然靠近玫瑰親王,低聲問道:“殿下,這兩萬降卒如何處理?”“挑選精裝、身體健康的,全部裝船!”玫瑰親王冷然道:“賣到海外殖民地開采金礦和鑽石礦,永遠不準再踏上歐洲大地一步!剩餘的……就埋了吧!”休斯又道:“那在立陶宛的十萬法軍呢?如果全部裝船賣到海外殖民地,海軍的運力隻怕嚴重不足,而如果要供應近十萬法蘭西人,隻怕會讓聯邦的供給變得十分困難,您知道還有莫斯科軍團需要我們提供給養……”玫瑰親王舉手道:“不必說了,立陶宛的十萬法蘭西人不能讓他們回到巴黎,全部就地活埋!”休斯震驚地望着玫瑰親王,然後凜然點頭道:“遵命,親王殿下!”巴黎,羅浮宮。馬薩林的安娜之間的裂痕正在加大,洛倫的行刺并未成功,馬薩林不但安全返回巴黎,還趁機發難,将效忠于安娜的禁宮火槍隊派往了波蘭,這極大地削弱了安娜在巴黎城内的勢力,再加上原本效忠于安娜的羅密歐開始左右搖擺不定,巴黎的局勢就立刻變得樸逆迷離起來。絞殺羅浮營裡。安娜如坐針氈。隻有小皇帝路易十四無憂無慮地和他的宮廷教師在下國際象棋,小家夥雖然隻有四歲多,卻俨然一副大人模樣,既便連棋子也擺不全,卻也裝腔作勢要吓唬人了。“羅密歐,杜倫尼元帥還沒有戰報傳回來?”羅密歐搖了搖頭,回答道:“太後陛下,沒有任何杜倫尼元帥的戰報傳回巴黎。”安娜又問道:“那麼孔代親王呢?剁滅那支魔鬼軍團了嗎?”羅密歐遺憾地答道:“不,太後陛下,事實正好相反,孔代親王不但沒有剝滅那支魔鬼軍團,還被魔鬼軍團逐出了波蘭。太後陛下,現在整個波蘭已經被魔鬼軍團攻占了,捷克的瓦倫斯坦也反悔了,舉兵背叛了帝國,還有,匈牙利軍隊已經轉入反攻,穆罕默德的奧斯曼大軍潰不成軍,局勢對帝國非常不利,太後。”安娜越聽臉色越白,低聲道:“局勢真有這麼糟糕嗎?”羅密歐道:“這隻是我所了解的,前線的局勢甚至可有比這還要糟糕,太後陛下。”“該死的孔代,他是怎麼打仗的?”安娜急得團團轉,厲聲道,“還有杜倫尼,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戰報送回巴黎,自從大軍打過維堡之後就再沒有了消息,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是已經攻克了斯德歌爾摩?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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