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繡婉連忙跟了上去:“這位姑娘别生氣,是我家丫頭無禮在先,回去以後我會好好教訓她的。至于那兩把傘……”
“這世上會畫紅豆的人多得是,白家家大業大,白姑娘想要什麼樣的傘沒有,不需要專門找我們顧家。”淩波又睨了那個綠衣丫頭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回了顧家淩波才放開了顧寒衫,顧寒衫那臉已經白得沒有人樣了。
淩波心想這家夥真可憐,雖然羞辱他的人不是白繡婉,但對他來說效果應該一樣可怕。她正想安穩顧寒衫兩句,沒想到顧寒衫先開口了。
“姑娘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姑娘方才抓着我手的時候,我一點都動不了?”顧寒衫問道。
淩波撇嘴道:“你哪裡動不了了?你不是一路都走過來了嗎?”
顧寒衫皺眉道:“不是那樣的,我的确是走過來了,不過是被姑娘拖着走的。我明明想掙脫姑娘的手,為什麼最後卻……”
“為什麼要掙脫呢?為什麼非要受辱呢?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隻要你接了那筆生意,那個狗仗人勢的丫頭最後就一定會嘲笑你,會看不起你。
雖然她是怎麼想的你無所謂,可是她一定會當着白姑娘的面前說這種話,你希望發生這種事嗎?”淩波問他。
“我希不希望都無所謂,反正不管别人說什麼,我窮酸是事實。”顧寒衫又道,“反倒是姑娘,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淩波見顧寒衫已經懷疑到了這種地步,估計也搪塞不了,便道:“好啦好啦,我的确不是普通人,我是隻花妖,因為想出來看看水鄉的風景,所以就跑了出來。你若是介意,我走便是了。不過白家那筆生意,你還是别做的好。”
顧寒衫歎了口氣:“我沒有要趕姑娘的意思,隻是人與人相處,貴在誠意,姑娘有事瞞我,我心裡不安罷了。”
“那我還可以繼續住在這裡嗎?”淩波問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想住在這裡,明明之前還是嫌棄的。
可她真的很好奇,好奇這個傻書生是不是真傻,也好奇這人世間許許多多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才對這塵世有了一些好奇,她想繼續看下去,而這傻書生能給她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窺探塵世的身份。
顧寒衫想了想又道:“姑娘真的是妖嗎?”
“是啊,可妖也不全都會害人的,隻要潛心修煉,說不定還能成仙呢,你可别看不起妖怪。”淩波道。
顧寒衫低笑:“我不是那個意思,可子不語怪力亂神,我不能确定……”
淩波問他:“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顧寒衫想了想,答道:“水仙……”
“你家裡有嗎?”淩波問完,便感受到了水仙的氣息,連忙轉身去找。
顧寒衫的書房裡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有好幾盆水仙。不過現在還沒到水仙開花的季節,隻有幾片劍一般的青翠長葉。淩波打了個響指,一聲召喚,便令書房裡所有的水仙都開了花。
顧寒衫當時就驚呆了,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看到這樣的奇景,又驚又喜。
“淩波姑娘好厲害啊,這是怎麼做到的?”
淩波笑道:“因為我是花妖啊,而且原身就是水仙,和這些水仙花商量一下,它們就都開啦。”
“這還可以商量的嗎?”顧寒衫看着他最喜歡的那盆水仙花好奇道。
“你當然不行啦,但我不一樣嘛,我是花妖啊,還會法術。”淩波得意地笑道。
“真好,我很羨慕姑娘。”顧寒衫笑道,他臉色也好了很多。
淩波又問:“你是不是很怕妖怪?”
“若是妖怪都像姑娘這樣貌美如花古道心腸,那我還有什麼可怕的。”顧寒衫笑道,“姑娘就在此住下吧,畢竟是我先前答應過姑娘的。”
“你們凡人不是有一句話叫相由心生嗎?本姑娘人好,自然生得好看。”
在那之前,顧寒衫其實是很怕妖怪的,妖也好鬼也好,那是脫離普通人範疇的東西,隻聽過傳說,沒有誰真的見過,沒有誰接觸過,而那個傳說一個比一個可怕,所以顧寒衫也本能地恐懼着。
可淩波好像和他印象裡的那些妖怪都不一樣,不僅不可怕,還有些可愛,他很喜歡聽淩波跟他說一些有關水仙花的故事,正好淩波也喜歡說。
“你知道嗎?水仙花的鱗莖其實是有毒的。”
“怎麼會?”顧寒衫不敢相信,“我記得水仙的鱗莖不是可以做藥嗎?之前看見有人受傷,有大夫把水仙的鱗莖搗爛給他敷上止痛。”
淩波道:“外敷治傷,内服緻命。”
“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人去吃這個吧?”顧寒衫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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