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聽了這話,笑了笑道:“行了,别說這些客套話了。回去好好想想你的終身大事吧!”
念春對蘇老太太施了一禮後,出了蘇老太太的屋。
蘇家并未指望念春姐妹能回報給他們什麼,隻是希望他們一時的好心,不會給自家帶來什麼麻煩就好!還好念春姐妹一直都是守本分的好姑娘,對蘇家也算是有一份真心。對于這些,蘇老太太心裡還是欣慰的。
晚上,姐妹倆回了自己的房間,念春便把陳老太太提親的事情跟念秋說了。
念秋聽了以後,是替姐姐開心的,道:“陳家不錯,一家人都是那種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一家人也很是齊心。陳老太太就不用說了,咱們與她相處的一直都不錯。我與陳家伯娘也有接觸,是個不錯的人,挺好相處的。”陳豐的娘親,針線活很好,平日裡一直在給蘇家做衣服,所以念秋沒少跟她接觸。
念春也肯定的道:“是,陳家是不錯。”
念秋又繼續道:“姐,咱也不能隻看陳家。陳豐人怎麼樣?我沒接觸過這個人。”
念春中肯的回道:“人挺好的。”說完這話的念春有些出神。
念秋多了解自己姐姐啊!雖然她并未表現出來,念秋還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想了想道:“姐,你在想什麼呢?你不用考慮我,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養活自己了,而且我相信主家是不會虧待我的。”
聽了這話的念春回過神道:“什麼意思?聽你這話,我要是出嫁,你不跟我走啊?那可不行,咱們姐妹可不能分開。”
念秋道:“姐,我就是不跟你走,咱們也不會分開啊!都在一個村裡住着,想見不就能見到。”
念春想要反駁,念秋沒等她反駁,繼續道:“姐,你聽我說嘛!我留在蘇家,還能繼續學本事。跟在主家的身後,總是能學到些本事的。而且,主家多厚道啊!是不會虧待我的。哪日我想恢複自由身了,我相信老太太會成全我的。再者說,哪有姐姐出嫁,還帶着一個妹妹的。我若是年歲小便罷了,我都多大了。那李家也是有跟我年歲相仿的男孩子,我跟你一起嫁過去不好。不止會不方便,還容易被别人說嘴。”
念春聽了這話,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跟在主家身後好好幹,能學本事不說,主家定然也是不會虧待念秋的。留在蘇家,确實是比去陳家更好。可是,卻可以得個自由身啊!
念春想了想還是道:“念秋,留在主家是有許多好,可是你跟姐姐走,就可以得個自由身。”
念春說的,念秋自然知道,可是她有她的想法:“姐,隻要我守本分,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主家是不會拿賣身契這件事說事的。我相信,隻要我想走,主家絕對不會強留,是會放人的。跟你去陳家,雖然可以得個自由身,可是到了陳家我也實在是尴尬。”
念春停頓了一下,實話實說道:“姐,我知道你會保護我,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會生,但我還是想說。咱們姐妹并沒有什麼靠山,能成為咱們姐妹靠山的怕是隻有蘇家了。蘇家人的人品你是知道的,隻要我們真心的忠誠于蘇家,蘇家就會成為我們的靠山。咱們沒有娘家,蘇家就是咱們日後的娘家。日後你萬一要是被陳家人欺負了,恐怕也隻有蘇家能替咱們做主。”話落,念秋堅定的看着念春繼續道:“而且。姐,我不想受制于人,跟你去了陳家,我多多少少都會受制于陳家。恐怕我日後嫁給誰,都要聽陳家人的。我不想這樣。從長遠來看,我還是留在蘇家更好。留在蘇家是沒有自由身,但實際上是更自由,更能自己做主的。”
念秋的話讓念春意識到,自己妹妹是真的長大了,想的都比她周全了,再也不是那個隻能由自己保護的小女孩了。
念秋沒說的是,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姐姐被婆家看不起。哪有出嫁還帶着妹妹的,這個人情一但欠下了李陳家,那日後自己姐姐在陳家人面前就要低上一頭,成為弱勢的一方。她們姐妹本就沒有什麼依靠,決不能一開始就讓姐姐處于劣勢。她要努力成為姐姐的靠山,而不是拖累。
最後,念春被念秋說服了,若是嫁去陳家,念秋不跟着。
第二日,念春正常去上了工。陳豐同前一日一樣,除了有些躲避念春以外,并沒做其他的什麼。
到了晚上下工,陳豐終歸是沒忍住,對念春道:“你好好考慮考慮我,我是真心實意想娶你的。”
說完,陳豐的臉便紅透了。也不等念春說什麼,便快走開了。
晚間,念春找到了蘇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幫我問問陳家,成婚後,我是要繼續在店裡做工的,她們家同不同意?而且,我同陳豐,隻能有一人在店裡做工,那就是我。他們家要是同意,那我便嫁,若是不同意,那便算了。”
念春昨日的猶豫,不單單是因為念秋,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很多人家,是不會同意新成婚的新媳婦在外做工的。而且,哪有夫妻倆在同一家店做工的道理。她覺得這樣會讓主家為難,夫妻倆應當主動避嫌,不應在店裡一起做工。
蘇老太太很是尊重念春的選擇,對于這件事,蘇老太太完全看念春的意向,回道:“好,我明日會跟陳老太太說的。”
聽了念春的這些話,蘇老太太對念春又有了新的認識。這姑娘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聰明獨立,她沒有把自己的飯碗交出去。
這裡的女性,遵從的是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一輩子都是聽從于别人、依附于别人。這姑娘不一樣,懂得不靠别人,靠自己。
這樣的念春,蘇老太太是欣賞的。她相信,自己三兒媳定然也是欣賞的。這樣的姑娘,隻要跟在三兒媳身後好好幹,日後定然錯不了,肯定會成為一個厲害的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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