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什麼照片?
甯修皺眉,看向顧承澤。
顧承澤轉身對其他所有的工作夥伴說:“大家也看到了,我是真的有事,不是借故推脫。我吃到一半走了,很掃大家興,所以這頓飯我請了。剛剛說定的事情都不會更改,具體細節我們日後再商讨。”
顧承澤的語氣十分堅定,顯然在他眼裡,甯修就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顧承澤心裡有人,這些人都有所耳聞。顧承澤不去暧昧的地方,隻參加正常的飯局,是所有人的共識。
“好的好的,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聊,顧總再見!”那些人都是人精,彼此一個眼神,他們就光速離開了。
李總挽着婉姐的手,說:“那我們也走吧。”
顧承澤看着甯修,甯修說:“你喝酒了嗎?如果喝了酒,就不能開車。”
顧承澤低聲說:“幸好沒喝。”
甯修坐到顧承澤的車子裡,有些不适應地調整座位和安全帶。
顧承澤注意到了,解釋說:“你這個座位隻有我坐過。從……那時候起,我沒有載過别人。”
甯修安靜了一秒鐘,說:“我不需要這個解釋。”
顧承澤說:“那你就當我自言自語吧。”
他隻是想讓甯修知道,這三年來他沒做過會讓人誤會的事情,他心裡一直有甯修。而這跟他與甯修相遇時的狀态時完全不一樣的。
他不會再把任何人當替身,他隻會等着甯修。如果甯修一直醒不過來,他就一直等。
說白了,顧承澤并不是為了得到什麼而這麼做的。
甯修喜歡他的時候,也從未想過得到回應。
甯修調整好了座位,沒有說話,隻是看着窗外。
顧承澤接着自言自語:“有人以為我跟林可之間有什麼,那都是以前的人傳出來的。滬市對京市的消息反應滞後,并不知道我跟你的一切。我沒有跟林可單獨相處過,除了大型晚宴或者必要的工作場合以外,我沒有跟林可聊過天。我也不知道林可現在對我是什麼想法。但我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想法。”
顧承澤不用“我們”來形容他和林可,注意到這個細節,甯修的心竟然稍微動了一下。
“顧氏搬到滬市來之後,建了一棟辦公樓。辦公樓的名字叫顧甯大廈,是我的姓加你的姓。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改掉。“顧承澤頓了一下,低聲說:“我本來想叫澤修大廈,但我怕你不喜歡我,覺得我惡心……如果你曾經喜歡過十五歲的顧揚,應該、應該不會排斥吧……”
甯修依舊看着窗外,頭歪了歪,靠在玻璃上像是要睡着了一樣。
顧承澤說:“我學會了做雞湯,不知道跟你做的味道差别大不大。太久沒有喝到你的雞湯,我已經快忘記了……這麼說不是為了想讓你做雞湯給我吃,而是為了告訴你,我很想你。”
顧承澤說:“我在家裡挂了你的照片,是我之前偷拍的。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我們倆人的合照,隻好把那張照片挂在了家裡。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立刻換下來。隻是……不要讓我删除哪種照片,好不好……”
顧承澤一邊開車,一邊在說話。
甯修靠在玻璃上,沒有任何動靜,如同一座雕塑一樣。
顧承澤以為他睡着了,所以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側身靠過來——他實在忍不住了,有點想親甯修一下。
可是在即将親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他們之間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他這樣做,是對甯修的亵渎。
他在距離甯修十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頓住了。他深深而輕輕的吸氣,想聞一聞甯修的味道,又不想吵醒甯修。紅燈快要結束的時候,顧承澤用氣音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愛你。”然後撤開了。
甯修卻沒有睡着。他靠在玻璃上,身體狀态松弛,卻一直睜着眼睛。
他感受到了顧承澤做的一切事情,也聽到了最後那句話。
那句話的情緒太過濃烈了,甯修忽然有些不明白,顧承澤是為了什麼道歉?
為他那逾矩的行為道歉,還是為愛自己而道歉?
甯修閉上眼睛,感覺到眼睛有一絲酸澀。
車子繼續平穩地開,顧承澤用極慢的速度行駛。他怕開快了遇到什麼交通事故,又私心想跟甯修多呆一會兒,哪怕是現在這樣甯修不願意正眼看他的情況,他也願意。
顧承澤專心緻志地開車,可是在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左邊忽然沖出來一輛大貨車。
大貨車拼命地按喇叭,貨車速度卻一點兒也不低,直勾勾地沖着顧承澤的車撞了過來。
甯修猛地坐直了身體,望着大貨車的方向。
貨車司機表情驚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刹車忽然失靈了。面前的小車裡有兩個人,看樣子是要撞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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