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将軍?将軍?!&rdo;他詫異,跑上前來。[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咬牙,猛一緊缰繩,跨下黑馬受驚,激躍長嘶吟,都尉吓退幾步。&ldo;将軍!&rdo;馬落,我低頭看他,見他眼中恐懼,歎息一聲:&ldo;紅旗都尉聽令!&rdo;&ldo;屬下在。&rdo;我扯出腰間虎符扔在他面前:&ldo;我不在時,由你統率三軍,駐紮此地,不得自亂陣腳,讓敵人有機可乘。&rdo;&ldo;是。将軍您要去何處‐‐啊?将軍?!&rdo;他話音未落,我已甩鞭飛出。身後激起滾滾黃煙。我要去何處?我也不知道呢……五天後,我的馬再次踩碎清涼村的甯靜。無魚齋中依然混雜着少年孩童的聲音,這次我沒有等。撩開簾子走了進去。近墨正在講學,見我進來,臉色突然有幾分悲傷。轉頭去和學生們講:&ldo;你們都先回家去吧,今天先不用學了。&rdo;一群孩子歡呼着離開。&ldo;看來,你是知道了。&rdo;我抿嘴不語。&ldo;然後,你就放着十萬士兵,自己沖動的回來。&rdo;他說,&ldo;你可恨我?&rdo;&ldo;恨……&rdo;我看他的眼睛,心裡的怒氣掩飾不住,一掌拍在課桌上,&ldo;嘭&rdo;的一聲那桌子散了下去。&ldo;我怎麼不恨。你明明知道誰是真兇卻不告訴我。甚至,你都有參與其中吧?&rdo;&ldo;……&rdo;他點點頭。&ldo;可是……我又不信。&rdo;我捏緊拳頭,&ldo;我不信是他。不信是那個人。&rdo;&ldo;你要我說出那名字麼?你也熟悉的。趙‐‐&rdo;&ldo;住口!&rdo;我叫了起來,&ldo;我不信,我不信!他對我那麼好,我不信都是虛情假意!我不信他上午還能和着我的弟妹嬉耍,晚上就讓人把他們趕盡殺絕!!!&rdo;我大聲說,拼命的掩飾什麼。&ldo;除了他,還能有誰?&rdo;近墨搖頭,看我,&ldo;你不是沒有想過,然而你卻不讓自己相信。你也曾經懷疑,卻自欺欺人!&rdo;我一怔,窒息了起來,血液在耳邊嘭嘭響動,我擡頭問他:&ldo;我是自欺欺人麼?&rdo;他搖頭道:&ldo;自始至終你、我、天下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要你不知道事實,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現在你知道了,是因為他準許你知道而已。&rdo;他讓我知道?我咳嗽了兩聲,依然喘不過氣來。&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ldo;他在等你。&rdo;近墨說。我沉默,轉身往出走。他急急喚我:&ldo;你要去做什麼?&rdo;我苦笑:&ldo;他殺我全家,我能去做什麼?自然是去殺了他。&rdo;近墨搖頭:&ldo;你殺不了他的。&rdo;&ldo;那我就殺給你看。&rdo;我冷聲道,快步出了去。&ldo;單君!&rdo;他在身後追來,拉了我的手,急急說道,&ldo;你怎麼還是不明白?你如何逃的出他的手掌?&rdo;我反手一擊,推開他,牽了馬,上去,看他。&ldo;單……單君……&rdo;他喚我,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原來敬仰的平先生,博學多才的平先生,原來也隻是幫兇麼?&ldo;你為何不殺我?&rdo;他問。仰頭看我,&ldo;我也是幫兇。&rdo;我一愣,一團怒火在心裡燒了起來。我為何不殺他,連想也未曾想過。&ldo;你根本下不了手!你殺不了他!&rdo;他厲聲說,&ldo;你莫要自投羅網。邊關将領未接聖旨擅自回朝,是為死罪!我說的還不清楚明了嗎?!&rdo;我低頭看他,他眼裡焦急擔心,絕對不是作假。心裡黯然,那并不是我要不要回去,而是我不能不回去的問題。甩開鞭子,一蹭馬肚子,把近墨還有他的擔心都扔在身後。既然已經完全證實,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身後近墨的呼喚,遠遠借着風聲傳來。&ldo;單君……&rdo;我聽他喊,卻不能回頭。早已不能回頭了,從我踏入這是非開始。&ldo;趙客缦胡纓。吳鈎霜雪明。……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rdo;禦書房内傳來他低聲吟誦,我站在門外,有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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