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早已隐隐有預料,所以在敲門的時候才會遲疑不定。
當不願面對的事情擺放在眼前,仿佛撕開了那層脆弱的表皮,暴露出血淋淋的真實。狐星河喉嚨一哽咽,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這無異于默認。
辛清夢眼眸中最後一絲光亮暗沉下去,眼眸好似月光照不到的深潭般沉黑,他的聲音依舊輕柔,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此時狀态的不對。
“你接近我,隻是因為我是武睿帝君的轉世身之一;你所做的一切,也都隻是為了讓武睿帝君從沉眠中蘇醒,對吧。”
狐星河張了張嘴,很想開口說不是,但是那兩個字始終堵在喉嚨中。畢竟辛清夢說的都是事實,而他又怎麼能再次欺騙辛清夢一遍?
他能欺騙舒曲離,因為舒曲離本就殘忍狡詐,如果不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早就被舒曲離丢進蛇坑;
他能心安理得欺騙紀昱,因為紀昱對他分|身的誤解,因為他與紀昱本就有恩怨,所以也不存在虧欠;
他能安心騙邬易烈,因為邬易烈的一石之仇,更因為邬易烈三番五次對他起了殺心,如果不是金剛镯護身,他早就被邬易烈殺掉。
對于這三個人,他再怎麼欺騙,都不會有太深的負罪感。
但唯獨對辛清夢,狐星河卻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再欺騙他一次。
他想起幻境中的那兩杯毒酒,想起辛清夢昨夜害羞内斂的袒露。這樣一個以赤誠之心對他,願意為他而死之人,狐星河又怎能再用言語欺騙?
明明是夏日,涼風吹過,卻帶起絲絲寒意。
辛清夢靛青色的衣擺被風吹得晃動,他的幾許發絲亦被吹得淩亂,他的臉色顯得有幾分蒼白,神态卻是極為平靜的,靜得宛如一湖池水。
“星狐,星河……”
辛清夢微微扯了扯嘴角。在對峙時,他多希望狐星河能反駁他,甚至哪怕在一次欺騙他,他都會毫不猶豫選擇相信。
然而事實卻是,在被揭穿事情真相後,狐星河一言不發,甚至連勉強的敷衍都做不到了。
“武睿帝君……是你在天界的道侶麼?”辛清夢的聲音比晚風更加輕柔。
狐星河搖頭。
辛清夢卻勾起嘴角一笑:“那他一定是愛你的,因為我在幻境中時,曾多出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我仿佛被封印在軀體裡,看着自己慢慢走向你,感受到那不屬于我的情緒,分明帶着很深很深的情誼……”
狐星河眼眸一點一點睜大:“不,這不可能……”
看着狐星河的表情,心痛拉扯着辛清夢的心髒,他垂眸擋住自己眸光中的悲涼,溫和有禮地回應着狐星河的話:“那種感覺不會有錯,他愛你,同時又抗拒着自己愛你……”
狐星河内心的震驚難以用言語形容,隻覺得喉嚨發幹,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握緊。他忽然想到太陰真君将這個任務交給他時說過的話。
這個任務隻有他能完成。
他當時還以為是看中他九尾狐族天生勾人的本領,如今想來似乎又别有深意。
他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驚人的猜測,武睿帝君因為心魔而陷入沉眠,莫非這個心魔是因他而起?
太陰真君明顯知曉内情,所以才會說這個任務隻有他能完成。
狐星河控制住自己混亂的思維,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他将視線重新落在辛清夢身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隻能幹巴巴道:“清夢,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氣運搶回來。”
沒想到辛清夢卻搖了搖頭:“不必了。”
他擡起頭,眸光看向狐星河,第一次讓狐星河不敢與他對視。
辛清夢道:“師父早已推算出我的死劫,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且,你不是還要喚醒武睿帝君麼?等武睿帝君醒來,我也就不複存在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當辛清夢說完這句話時,狐星河後退一步,滿心的慌亂再無法掩飾。
他的眼前閃過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與辛清夢四人的面孔。四張面孔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旋轉,最終合二為一成武睿帝君的面容。
隻是那面容的眼神卻無比複雜,仿佛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與辛清夢四人正同時看着他,或深愛,或怨恨,或不甘,或悲涼。
“不是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一直以來狐星河逃避的事情赤|裸裸展現在面前,狐星河定定地站在原地,一行淚水打濕睫毛從面頰流下。
在他心中,原來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與辛清夢這四人,早已不再單純是武睿帝君的轉世身。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情感。
可是……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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