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趙如裳才上了禦花園的廊橋,夏日炎炎,内湖上的蓮葉層層疊疊的堆砌出翠綠的平原,風一拂過,露出下方藏着的幾株蓮蓬,寥寥勾人。
她目不斜視看着搖曳的蓮葉,唐馳站在旁邊,喊了她一聲就不再說話,許是相顧無言,這個時候不知該說什麼。
“唐馳,對不起!”趙如裳終究還是先開了口,轉頭看他,帶着幾分内疚。
唐馳五官硬朗,從眉心到下颌都有着深刻清晰的弧度,濃眉大眼,目光清澈,是少見的英俊少年郎。
他眼裡的光黯淡下去,盯着自己的腳尖,語氣怅惘:“公主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為方才的事道歉。”湖面吹來一陣風,撥得她頭頂的珠钗清脆作響,她轉過身來:“唐馳,你相信前生今世嗎?”
唐馳愕然,沒明白趙如裳的意思,耳聽得她慢慢解釋:“我做了一場夢,夢見了自己的上輩子,跟現在一般模樣,可那時候身體實在太虛弱了,一點東西吃不下,隻能躺在床上等死。每回發病的時候,太醫就一個勁兒地搖頭,說我活不長了,我果真沒活多久,連二十歲沒有,就徹底閉上了眼。”
聽趙如裳說的煞有其事,唐馳心頭生出一股恐慌,急道:“不會的,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那隻是一場夢罷了,當不得真!”
“是啊,一場夢罷了。”真真假假,連她自己都覺得虛幻起來,仿佛手指一戳便化作泡影。
但今日舊事重演,唐馳出現在眼前,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那不是一場夢,是她曾經苟延殘喘、真正經曆的短暫的一生。
唐馳甚少進宮,她也不主動去見他,其實趙如裳也明白,自打醒來後總是有意無意的想逃避這個問題,從前那些揮之不去的念頭,如今竟消失的一點兒不剩。
“公主,我知道今兒的那些話太唐突了,我不該和我娘說的,但我怕再晚就沒機會了。”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說起這些難免面紅心跳,何況眼前人又是心上人,多少有些忐忑:“咱們自幼一同長大,你的病症我很清楚。可我從來沒介意過,先前照顧你的太醫不是說能讓你兩年之内把身體養好嗎?我有的時間,等上兩年也無妨!”
趙如裳從來沒有這麼彷徨過,唐馳的情義,她看得清清楚楚,女兒家養在深閨,對外頭的世界難免存了遐想,她和唐馳,還有周家兄妹一同長大,情分厚重,唐馳在她心裡自然有着不同常人的分量。
可重活一遭,叫她心境有了變化,兒時的感情還在,卻沒那種含羞帶怯的心思,倒是七夕那晚見了裴淵,往後兩日做夢他都出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體不好,便能想到,即便将來我們在一起,還是有很大可能沒有子嗣,你還願意嗎?你爹娘還願意嗎?”
第28章子嗣艱難
唐馳怔了怔,沒料到這個問題,心裡一慌:“能尚公主是天大的榮耀,說句逾越的話,我爹娘也算看你長大,怎麼會介意這些?”
“你說的也沒底氣,不是嗎?”趙如裳看着他,正色道:“太醫說過我的身子骨不好,不易受孕,子嗣問題肯定艱難。我若是普通女子,嫁給你沒有孩子,還能同意你納妾,替你唐家延續香火。可我是公主,你要成了驸馬,是不能納妾,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就算這樣,你還執意想和我在一起嗎?”
她不知道唐馳是怎麼說動他爹娘,同意他和自己在一起,宗定侯和夫人是明事理的人,可明事理不代表會放棄自己的子孫後嗣。
香火傳承對貴胄世家來說,是最最緊要的一環,哪怕仕途未定,也要在合适的時機娶妻生子,否則也不會有“成家立業”一說,哪怕今日他們覺得尚主是種榮耀,待将來她多年不孕,外面流言四起,就會轉變成另一種想法。
她生在皇宮,長在皇宮,看了太多因為子嗣問題,在深宮内苑葬送自己一生的嫔妃,她們從進宮起,就為了位份和子嗣奮鬥,最後變得面目全非,什麼都留不住。
唐馳說:“唐家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我姨娘還給我爹生了個兒子呢,開枝散葉的任務不能我一個人擔了。”
唐馳底下有個弟弟,是宗定侯妾室所生,今年才七歲。
但嫡出和庶出終究有區别,唐馳将來是要承襲宗定侯這個爵位的,能有自己的子嗣是何其重要。
宗定侯和夫人一開始定是不願意唐馳娶她一個病秧子,若能長壽還好,要是一直病着,還不是拖累了整個侯府。
“唐馳,我……”拒絕的話在看到唐馳翹首以盼的眼神裡蓦然咽下,她動了動唇,有幾分無奈:“你讓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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