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隻得含着淺笑,微點了點頭。他終于不再話,轉身大步離去。門重新被關上,一會的功夫腳步聲便遠了。兩杯來不及喝的交杯酒靜靜的躺在桌上,實實在在的提醒着铎月娘,她的丈夫在新婚的夜裡被人請走了,他們還沒有喝交杯酒,那麼這個結婚的儀式是完成了還是沒完成呢?
門外喧嚣震天,觥籌交錯中是蒙舍走在強大的路上;門内,落針可聞的寂靜清冷,如同浪穹的偏安一隅。同一片天地間,兩種不同的氛圍,讓人忍不住唏噓。
铎月娘靜靜的坐着,看着被紅色渲染的新房,雖然紅色很喜氣,不過此時落在铎月娘的眼裡,也不過平添了幾分刺目。她從一個熟悉的環境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她找不到那些熟悉的人,甚至找不到她的陪嫁丫頭。皮邏閣的離去,也讓她暗自松了口氣,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隻接觸過兩三次的人,她甚至連他多大,有什麼喜好都不清楚。這是一場豪賭,一場用一輩為賭注的賭博。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今年才十五歲,想想前世,十五歲她在做什麼,好像剛好初中畢業,還是無憂的年紀,哎!
铎月娘走到桌邊,看着滿桌的、栗、棗、桂圓,更是一陣無奈,因為彜族一直有虎妻的傳,新娘出嫁的當天有餓食的習俗。所以從今天早上起,她就不被允許吃飯,一整天也沒喝一口水,然而此時,桌上的東西沒一樣能果腹。
實在餓得受不了了,也不管什麼禁忌和習俗,想着左右無人,便在桌邊坐下,随意的撿了些胡亂的吃着,若有人問起,大不了推到那人頭上去。她是真的餓了,可惜這裡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沒半個人問起她的溫飽問題。按照這裡民間的習俗,新娘出嫁當天,一天不能吃兩家飯,她餓了,隻能吃從娘家帶來的東西,可惜綠桃不知被打發到了何處。有心想詢問一番,也不知該找誰。隻這半天的功夫,铎月娘就感覺了一個字,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綠桃。她雙眼微紅,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手裡捧了一壺茶,是铎月娘當下最需要的。
铎月娘卻顧不上,急忙問道:“桃,你上哪裡去了,我都找不到你?”雖然是問句,可铎月娘心理清楚,綠桃肯定是被為難了,這丫頭從伺候自己,天大的事都沒有自己的事大,她不會無故離開自己,肯定是被别人欺負了。
正文第三章不按常理
綠桃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進了府,姑娘剛進了洞房,便有麽麽前廳伺候賓客的人手不夠,要奴婢去幫忙。奴婢自己是姑娘的人,隻聽姑娘的,誰知那麽麽竟,什麼姑娘的人,姑娘進了這府裡,也是府裡的人,都要聽夫人的,如今前廳人手不夠,一個丫頭都使喚不得麼?奴婢心想姑娘初來乍到,不能給姑娘惹事,所以跟着去了。”
雖然她的輕描淡寫,真實的情況或許比這要複雜許多,眼見铎月娘面有不悅的微眯起了眼,急忙補充道:“後來,二郎見到奴婢,奴婢是姑娘的陪嫁,自然是要跟在姑娘身邊伺候的,如何能去前廳伺候那些臭男人,莫非府裡這麼幾個人手都沒有嗎,把管家臭罵了一頓,管家才趕緊讓奴婢過來伺候。”
铎月娘冷哼一聲,“他們還真夠本事,這下馬威一出接一出,的确威武。”事到如今,已是無法改變,铎月娘好後悔,當初就該心狠一些,不該帶了這丫頭來。即便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自己一個人跳了便跳了,何必再搭上這丫頭。
綠桃有些緊張,“姑娘,奴婢以後該怎麼辦。”她想起自己剛剛苦苦哀求半天卻沒人理她時的絕望。
铎月娘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道:“這樣的結果我在出嫁前已經預料到了,現在還不算太壞,無妨。以後再有人胡亂指派你做什麼,你隻,要先回了我便是。”
綠桃點頭,“奴婢跟了姑娘十年了,要讓奴婢離開姑娘,還不如給奴婢一刀來的痛快些。奴婢這輩死活便跟姑娘一起了,隻聽姑娘一個人的話。”
“桃,”铎月娘歎息一聲,“你的忠心我知道,可我現在除了忍,什麼都不能做,以後可能會更苦,你怕嗎?”
綠桃堅定的搖頭道:“奴婢不怕,隻要能和姑娘在一起,刀山火海,姑娘敢去,奴婢也定然敢去。”
“好!”铎月娘道:“從現在開始,我們以忍為主,凡事都讓着那邊,沒事盡量别和她們碰頭,省得麻煩找上我們。”
綠桃不解的看着铎月娘,還是點了點頭。她的記憶裡,铎月娘一直都是個瑕疵必報的主,她的字典裡幾時有過‘忍’字。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铎月娘也收斂了鋒芒,她隻想平靜度日,靜待那一天的到來。
铎月娘看着她端進來的茶壺,問道:“二郎讓你送來的。”
綠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袖裡掏出了一個紙包,遞到铎月娘面前:“還有這個。”
打開紙包,卻是一包點心,是用面粉做的一些奇巧的糕點。铎月娘也摸出了袖裡的紙包,是二郎摔倒的時候,趁亂塞她袖裡的,她打開來,裡邊也是一包點心。铎月娘心裡疑惑怎麼送了自己一份,還讓綠桃帶一份過來。心思一轉,明了了過來,笑道:“二郎有心了,看來我們主仆今天是不用挨餓過夜了。”
綠桃笑道:“他竟然有這麼靈巧的心思,連我們沒飯吃都想到了。奴婢覺得這蒙舍府就他一個人活得真實,别的人都不實在,”綠桃了比劃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詞,“奴婢覺得他們都不是他們。”
“帶了面具是吧?”铎月娘笑了,“都是些狐狸,隻怕我們以後話做事都要心了,省得那天不注意着了他們的道。”
綠桃點頭應下,狐疑的問了一句,“姑娘,面具是什麼東西?”
铎月娘愣了愣,胡亂的應付了一句,“改天做個給你玩兒。”
着話,她們倆就着茶水,吃着點心,又吃了些,果。倒也吃了個七八分飽。铎月娘不雅的伸了個懶腰,對綠桃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早點睡吧,女人可不能熬夜,會老的快。這幾天一直在趕路,就沒睡個安穩覺,可累死我了。”
綠桃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姑娘不等姑爺了麼?”
“等他?”铎月娘挑眉想了想道:“他今晚回不來的,我們先睡。”一路的舟車勞頓,到了蒙舍城又是亂七八糟的一天,铎月娘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不想頭沾了枕頭就睡着了,且一夜無眠真正的養了精氣神。
其實她心裡此時到是對彩凰有了一絲感激,隻盼着她天天把皮邏閣拉走了才好,铎月娘實在沒有嫁人的心裡準備,理解不了先婚後愛的感覺,能拖便先拖着吧。
铎月娘是被第一聲鳥啼吵醒,她翻個身,想再睡會,然而感覺不對。她閉着眼睛,想着是哪裡不對。蓦地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嫁人了,就在昨天。而她今天要早起去給父母長輩磕頭,送上自己親手縫制的鞋,俗稱拜鞋。
這一驚,睡意全無。睜開眼,隻見滿室的黑暗,昨晚的紅燭早已燃盡,隻留了一絲燭火的清香未曾散盡。看來她醒的不算晚,見天剛蒙蒙亮,不由放下心來。她剛直起身,就傳來一聲衣帛撕裂的聲音。轉過頭一看,隻見床榻上多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許是剛才動靜太大,驚擾了他。他睜開了幽深的雙眸,迷蒙的看着铎月娘。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壓住了铎月娘的衣服,铎月娘起身就把衣服撕了。然後她們都清醒了過來。
铎月娘緊張的指着他,嘴巴張張合合,卻是一個字都不出來。
皮邏閣好笑的看着铎月娘,然後輕聲問道:“不是讓你等我麼,怎麼把門鎖了,害我叫了半天的門。”
铎月娘不禁微紅了臉,讪讪的笑道:“我睡覺有鎖門的習慣,”她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三郎何時回來的?”電視劇裡不是被叫走了一般都回不來嗎,皮邏閣怎麼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彩凰怎麼那麼沒本事把他放回來了,讓她沒一點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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