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太極殿上議完政事,散朝後,褚太後派中常侍田孜前去請司馬曜來崇德宮問話。
剛剛回自己昭德殿的司馬曜又坐上了龍辇,一顆心七上八下跳個不停。
他心裡湧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方才在太極殿上,王國寶奏禀了宣慰谯郡的經過,然後把陳望慨然赴涼州的事情也彙報了。
文武大臣都知道涼州使者紀錫來建康的事情,并在京城盤桓了數日,聽聞王國寶說陳望趕赴了涼州并無驚訝,這是代表朝廷去大晉最大的藩地涼州指導工作,有誰有這個資格?
大破氐秦六十五萬虎狼之師,也打破了大晉自建立以來的單次戰役規模紀錄,朝野上下無不振奮,到現在大街小巷,酒肆集市,甚至田間地頭都在流傳着陳望那些踔厲奮發的諸多事迹。
如今隻有他陳望夠這個資格也配享這份榮耀。
但坐在龍榻上的司馬曜明顯的感受到了後背發涼,耳邊不時傳來了坐在後面的褚太後那粗重的鼻息聲音。
對于褚太後,他曆來是又敬又怕。
他還沒出生時,褚太後就臨朝聽政,成為大晉手持玉玺最後蓋章的拍闆人。
他三歲記事兒起,還是司馬丕做皇帝時,褚太後那是二度臨朝聽政了。
崇德太後母儀天下,高貴威嚴的形象深深地刻在了司馬曜的腦瓜子裡。
現如今,她又臨朝聽政了,嚴格意義上說跺一跺腳,大晉震三震。
司馬曜之所以敢偷偷下密诏讓陳望遠赴涼州,就是賭陳望出走,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你能奈我何?
在思潮澎湃,胡思亂想中,龍辇已經到了崇德宮門口。
司馬曜下了龍辇,強打精神,緩步走了進去。
宮内宦官、宮女一起跪地叩首。
司馬曜來到褚太後座榻前,躬身施禮道:“弟臣拜見太後!”
褚太後早看見司馬曜進來,正端着一隻翡翠綠碗用小勺喝着紫蘇飲。
她沒搭理司馬曜,環顧宮内,對身邊的宦官、宮女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太後。”宦官、宮女一起答道,然後退出了宮外,關上了門。
宮裡隻剩下了褚太後和她身後侍立的田孜,司馬曜。
褚太後嘴角微微上揚,但美目中沒有任何笑意,上下審視着司馬曜,隻看得他心裡越發驚慌,感覺崇德宮裡的空氣在逐漸凝結,令他呼吸不暢。
良久,褚太後開口道:“陛下,你私自給陳望下的密诏為何不報之于我?”
褚太後的老公司馬嶽是東晉第二代皇帝司馬紹的次子,司馬曜的父親司馬昱是司馬紹的弟弟,他們倆雖然相差了三十六歲,但還是嫂子和小叔子之間的關系。
所以“弟臣”這個稱謂出現了,為了跟司馬道子和司馬倩跟司馬曜說話用的“臣弟、臣妹”區别開來。
司馬曜不敢擡頭,支吾道:“弟臣,弟臣想,想,陳望的确是智謀膽識過人,所,所以……就擅自做主了……”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個字在嗓子眼裡咕噜着。
“你,你大膽!”褚太後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她銀牙緊咬,脆聲斥道:“涼州遠隔萬裡,山高水長,且中途大多是氐賊境内,你難道不知嗎?你這是讓他去送死!”
司馬曜低着頭,默不作聲,心想先讓這個老女人發洩一下,等盛怒過後再辯解。
“怪不得你讓那個百無一用的廢物王國寶去谯郡宣慰,原來還有一道密诏,你究竟安得什麼心?”褚太後白皙的鵝蛋臉漲得通紅,繼續怒斥道:“陳望乃先帝托孤重臣之一,扶你登上大位,你竟如此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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