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來不及準備,小姐無需過得小心翼翼”,顧簡站在一旁,微笑着回答她。
因着和祖母十幾年來不甚愉快的相處經曆,茉莉隻是随口抱怨一句罷了,她自然知道顧簡讓她不必小心翼翼的原因,因為他會在背後替她擺平一切,這話讓她感到溫暖。
茉莉看着他笑,又向他招手,“你過來”。
顧簡聽話地照做,茉莉讓他坐下,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頸,靠在他身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麼抱着。
适時,詹妮不合時宜地從二樓闖到大廳,“小姐,洗澡水……”待看到這一幕,便立刻噤聲,很識趣地退到一邊,心裡卻五味雜陳,小姐和顧管家的關系在沈鄉的時候毫不避諱也就罷了,可回了英國若還像以前一般,遲早要出問題的,不免為他們擔心。
顧簡聽到詹妮的聲音,出聲提醒她:“該休息了”。
茉莉窩在他懷裡不動彈,撒嬌道:“我走不動,樓梯好長”。
于是,顧簡打橫抱起茉莉,從詹妮身邊經過。
詹妮在閉目在心中祈禱:上帝,請您保佑這對無所畏懼的戀人吧。
第二日的早晨,茉莉裝扮得體去玫瑰城堡于瑞伊夫人會面。
顧簡雖然代理茉莉在家族的股份和職權,但他的本職畢竟是管家,離開一年,莊園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再核查過目,況且表面上祖孫團聚的場面,他并不适合出現。
茉莉坐上莊園中的電車,手機鈴聲響起,來電人為顧簡。
“小姐早上好”。
“顧簡?你不是在忙嗎?工作不專心,我要扣你的工資”,昨晚顧簡走的時候就告訴她今天有很多的工作要處理,大概是不能陪她吃午飯了。
“我擔心小姐會緊張,結果小姐要罰我”,顧簡在聽筒裡訴說自己的委屈。
“那好吧,是我冤枉你了,給你發獎金來補償好不好?”
“我能申請其他形式的補償嗎?比如小姐親我一下,不,三下”,顧簡認真地和茉莉讨價還價。
茉莉對他孩子氣的索吻無可奈何,“我現在到玫瑰城堡了,至于你的獎勵,我有時間的時候再考慮吧”,茉莉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那我等小姐的回答,小姐先挂斷吧”。
茉莉卻說:“不想挂,我把你放在口袋裡,但是你千萬别說話”。
開電車的司機停住,茉莉下車,心情頗好地和他道謝。
瑞伊夫人在庭院裡端坐着飲茶,見到茉莉後神色嚴肅,仆人也都面無表情,仿佛這裡是審訊犯人的監牢一樣。
茉莉率先開口:“祖母早上好,昨夜我回來時已經到了淩晨,不便打擾您休息,到現在才能與您見面”。
瑞伊夫人擡了擡眼皮,“無妨,坐吧”。
“祖母近來可好?”傭人給茉莉倒茶,白蒙蒙的霧氣霎時竄了起來,她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她喝不慣祖母愛的茶葉。
瑞伊夫人不答反問:“這一年在中國可有長進?你父親留下的整個家族可有把握?”
這才是她祖母的一貫做派,面對茉莉,連客套也不願多說,尖銳而直接。
茉莉把手放在衣服口袋上,摸着裡面的手機,道:“不敢妄稱有把握,但也學了不少,不至于愧對父親”,她頓了一下接着說,“倒是勞煩祖母記挂,于心不安,若是父親還在,必然不會讓祖母憂心這些瑣事的”。
瑞伊夫人聽着将茶杯重重磕在大理石面的桌上,聲音清脆。她直直盯着茉莉,冷哼一聲,“和你母親一個樣,自诩出身書香門第,言語之中毫無尊敬,怕不是去了趟中國,你也沾染了這些習性?”
茉莉捏緊了衣角,不再與她争辯,“父親的祭典還要籌備,我便不打擾祖母飲茶的興緻了”,也不等瑞伊夫人回答,便直接起身離去,氣的瑞易夫人摔碎了好好一盞陶瓷茶杯。
茉莉一走出玫瑰城堡,便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氣呼呼地和顧簡抱怨:“我早該知道祖母對我從沒好話,甯願背上目無尊長的名号也不願來這一趟,還連累媽媽”。
不到五分鐘的對話,顧簡在電話另一邊聽得清楚,“小姐做的很好,隐忍委婉,當下逞幾句口舌之快并無益處,瑞伊夫人擋不了小姐的路”,他很欣慰茉莉能夠變得冷靜,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和瑞伊夫人高聲争執,“不過小姐受了委屈,我很心疼,等晚上回莊園,我說些好聽的話哄哄小姐”。
“我現在就要聽”。
顧簡看了看辦公室裡一堆等着他下達命令的人,“現在?晚晚想讓别人和你一起聽嗎?那好,我……”
茉莉發覺他越發的油嘴滑舌,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截了他的話:“行了行了,你好好工作,拜拜”,便立馬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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