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仿佛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蛇膽都在自己肚子中翻騰,他受不了,想把這種苦吐掉,但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澀。
他盯着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
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帶着幾分苦澀的開口說:“雲兒,還記得你剛剛說了答應我一件事嗎?我現在要你不拒絕和我見面可以嗎?”
看着他這個樣子,她何嘗不感到難過,她好想就這樣答應他,可是她不能,也不敢,她怕自己歇斯底裡的質問他對自己是不是一時的興趣,即便他已經說過好多遍,她仍然……
她害怕那樣的自己不會讓他喜歡,害怕那樣的自己會讓他厭棄,她害怕再一次被人抛棄,她自覺沒有令妃那樣的手段,甚至是她的才情容貌,她有哪裡比得過她呢?
她曾經寵冠六宮,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那麼處處不如她的自己呢?又能和他甜蜜多久?
如果注定要分離,不如趁早分開的好,她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永遠是最好的樣子,而不是為了争寵徹底迷失自我的醜陋模樣。
她的心此刻如波濤洶湧,無法平靜,更沒辦法冷靜下來,全部都是負面的念頭,對未來的惶恐讓她的精神瀕臨崩潰。
乾隆說出了他的請求,此時的小姑娘卻已經陷入了不斷的自我否定,甚至産生了徹底離開的念頭。
他不斷地叫她的名字:“雲兒,答應我好不好,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她的思緒被拉扯回來,可是臉上的神情依然那麼悲傷迷茫,她再次搖了搖頭,狠狠地推開了他:“不,什麼事情,全部都不答應,算我求你,放過我好嗎?”
乾隆仿佛被定在原地,這句“放過我好嗎?”把他打得措手不及,巨大的惶恐驟風般席卷而來。
他不顧她的推拒,用力把她抱進懷裡:“不好,不好,收回去,雲兒,把這句話收回去,我知道你隻是一時的口不擇言,不是認真的對不對,沒錯,一定是這樣的。你想要冷靜冷靜,我給你時間,可以,你不想見四哥,也可以,四哥可以不出現,你說多久?三天,好不好,嗯?三天後我再過來看你。”
她其實說出口就後悔了,她怕他真的同意了自己的無理取鬧,她怕他現在就不要她了。聽到他說同意自己三天時間,她的心才落回了原處。
她雙手抱緊了他的後背,眼淚奪眶而出,嗚咽着說:“四哥,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辦法做到完全不在乎你的過去,對不起我沒能做到自己對你說過的話,真的對不起……”
乾隆痛苦的低吼,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聲線喑啞,淚水一顆一顆地說着冰冷的面容砸下:“不要說對不起,雲兒,,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都是我的錯,但是雲兒,我真的不能放手,我不能,我也做不到放手。”
“四哥,你先走吧,我自己會想明白的,你自己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我不知道,雲兒,沒有你和我一起我吃不好睡不着,想要我做到就要你監督我才行。”
“四哥,别鬧脾氣,不要讓我擔心好嗎?我隻是想要自己平靜一下,你知道的,我很快就會忘記不愉快的事情的,這次也一樣。所以,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她撒了謊,對于他的事情她根本做不到遺忘。
他的擁抱越來越緊,像要把她嵌入骨血一般,他真的害怕了:“就三天,雲兒,三天是我的極限,三天後我會過來,到時候我必須見你。”
“好,三天就三天,我同意了,現在你先離開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向床榻走去,輕輕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你好好休息,三天後見。”
他對着她溫柔的笑着,那笑容即便想要努力裝出平時的樣子,卻還是露出了苦澀,他臨走之前狠狠蹂躏了她的唇“标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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