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對海有種很浪漫的幻想。”奚寒的聲音似乎也帶了些潮氣,“我喜歡藍色,以為會看到清澈的、隻倒映着天空的海水。”
他笑起來,“後來和朋友來過幾次,發現我們附近的海都是泥漿色,灰撲撲的,落差太大了。”
林遺冬的風衣鼓動着,揚起的衣擺不斷起落,他籠住奚寒的右手,“确實,所以得晚上來,就像現在這樣。”
相攜走在柔軟的沙灘上,留下一長串綿延的腳印。
這時候人很少,彼此隔很遠才能望見,每個人都模糊了身影,不再有具體的形貌和表情,化作一個個天地間的灰點。
奚寒拉着他跑起來,迎面而來的風越過他們的面容和軀體,靈魂似乎也緩慢飄搖了,蕩漾在沒有拘束的自然中,如同一場曠日持久的私奔。
久久纏繞着他們的社會性正從身體裡逐漸流失,不再有工作、困境、汲汲營營的煩擾,不再需要躲藏和忍耐。
“呼……”,奚寒喘着氣,步伐漸漸慢下來,兩人都感到了疲倦。
林遺冬拉住他,“休息一會吧。”
奚寒已經出了一身薄汗,細密的汗珠垂挂在他的脖頸上,現在他聞起來也是海風味兒的了。
飽含寂靜的氛圍中用不着拘束,他們借着夜色偷偷接了個吻,在沙灘上坐下來,情意随着觸及腳踝的波瀾緩緩流淌。
“在想什麼?”他出神的間隙,林遺冬輕聲問。
一隻貝殼擱淺在不遠處,月色輕靈地勾勒出它的輪廓。
奚寒用腳尖撥動着沙子,剛剛跑動的時候鞋裡溜進去了一些,現在才覺得有點癢。
他偏頭靠上林遺冬的肩膀,感受着身側人的體溫,“我在想,如果我們是一部文藝片的主角,現在就應該用一個後拉撤回的鏡頭。幕天席地的夜色下,朦胧的燈火在遠方閃耀,視距越來越寬廣,駁雜漸漸失去焦點。風吹得白浪湧動,如同巨獸背脊的鱗甲,海岸邊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的發絲蹭過林遺冬的皮膚,觸感很是鮮明。
林遺冬摩挲着他掌心的紋路,嗓音和緩低沉,“聽起來有一點憂郁,但很浪漫。”
“我大概是個内斂的有些怯懦的人,平時很少表達内心深處的想法,因此有句話我一直沒有說過。”奚寒任由他撫摸,一邊喃喃地低語,帶着萬分的認真,“但是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學長,我一直在愛你,比我記憶中更久也更深,就像你愛我一樣。”
一陣風吹過,将他的發絲撥開,露出飽滿的額頭。
短暫的沉默後,他被很用力地抱住了。
林遺冬抱得很緊,近乎強勢地籠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頸側,奚寒感覺到他潮濕而急促的呼吸。
過了很久,林遺冬才松開手。
對視間,奚寒墜入了他飽含喜悅的眼眸深處。
在那雙眼睛裡,他看到自己虔誠的倒影。
四月的海很溫柔,小心翼翼地托舉着他們的訴說,徐徐的浪聲起伏,如同一首終場的奏鳴曲。
“我愛你。”林遺冬說,語氣太深情,仿佛已經在心底說過了千萬次。
兜兜轉轉,互相惦念,直到此刻才卸下全部的不安。
是的,無論相距多麼遙遠,人生軌迹如何一度錯開,他們還是發現了——彼此是終極的答案。
Fin.
完結了。
這個故事的起源來自于和朋友的一句戲言,剛落筆的時候,我沒有想到能夠寫完它。可随着故事的發展,結局好像就自動浮現在腦海裡。它就一直在那裡,兩個很不同的人,走散了,最後又會擁抱彼此。
已經快七八年了,除了短篇和現代詩,我太久沒寫完過篇幅很長的東西。當然,我在寫小說這一點上實在沒什麼天賦,處處都捉襟見肘。感謝諸位讀者的支持和留言,你們很大程度上推動了這篇文的完成。
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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