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喜歡吃這些嗎?”他從紙袋裡掏出一隻甜甜圈:“懷孕了,口味也變了。你懷孕的時候不這樣嗎?”似乎怕我不信,他當着我面咬了一口,咀嚼起來沒有任何困難。“那你見我要做什麼?”總不見得是來唠家常的吧。他看着我,忽地往前一步,我警惕地跟着退後。他一愣,有些好笑:“我就是看看你。”他張開雙臂,顯示自己的無害,“難道你覺得我懷着孩子還能暗算你嗎?”别人不會,你我就不知道了。“看我什麼?想怎麼報複我嗎?”朱璃将甜甜圈丢回紙袋,吮了吮指尖道:“勝負乃常事。你們赢了一回,但不會總是赢;我輸了一次,但也不會次次輸。我就算再度發起攻勢,也是較量,不是‘報複’。”他移開視線,注視着遠處的天空道,“可能是懷孕的關系,我最近總是多愁善感,還經常回憶起以前你跟在我屁股後面,叫我‘哥哥’時的樣子。甯郁,你如果真的是我弟弟該多好啊。”我差點就笑了:“那我上輩子得造多少孽啊。”他轉過臉,看了我半晌,點頭道:“也是。”竟然也很認可我的話。“我的車來了。”他看着我身後方向,沒多會兒,一輛黑色邁巴赫在路旁緩緩停住。拎着紙袋,他朝我擺了擺手:“蛋糕很不錯,再見了,小郁。”說着上了車。到最後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幹嘛來的,仿佛真的隻是來“看看”我。“想什麼呢?”宋柏勞在我耳邊打了個響指,我一回頭,便看到他蹙眉盯着我。甯曦到今天已經足月可以出院,我和宋柏勞早早便驅車趕往養和醫院。雖說孩子早就出生了,但真正抱在懷裡,撫養她照顧她,卻是與隔着玻璃看她截然不同的感受。仿佛到這會兒,我才有點自己生了個寶寶的真實感。“想等會兒要用什麼姿勢抱孩子。”他聞言笑起來:“你不是跟九嫂讨教很久了嗎?”我也笑:“都是理論知識,沒有實戰經驗。”“我看小家夥挺健壯的,應該沒那麼容易弄壞,你放開膽子抱吧。”我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是認真的,并不是為了活躍氣氛在開玩笑,突然有種宋墨小時候還好沒給他帶的慶幸。總覺得讓他帶孩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下巴忽地被捏住,宋柏勞眯眼道:“你剛剛什麼表情?”雖然沒照鏡子,但應該是“嫌棄”。“沒什麼表情啊……”他俯低身子,與我呼吸可聞:“真的?”我一張口,沒有發出聲音,直接含住了他的唇。厮混一番,等車停穩,我們這才膩膩歪歪分了開來。宋柏勞先下了車,又轉身将手伸過來,陽光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出颀長的影子。我看着那隻手,牢牢握了上去。影子相融,相互碰觸的地方都連在了一起。我曾經很喜歡玩所謂的“影子遊戲”。等待宋柏勞入睡,然後逗弄他的影子。天台上陽光充足,他總會背對着太陽側睡,影子乖巧的貼服于地面,一點不像正主那樣張牙舞爪。我看會兒書,便會擡頭看看那影子,将身體靠到它手邊。随着陽光的偏移,它一點點攀爬到我胳膊上,有那麼一段時間,手的位置會與我的重合,看起來就像握着我的手。如果他當天做了什麼惹人厭的事,我還會踩住他的影子死命揉搓。那時候以為一輩子都碰觸不到真正的他,所以覺得影子也很好。哪怕以後不會再有交集,他永遠不會知道……也很好。這是隻屬于我一個人的秘密。至少我當時是這樣認為的。但果然,還是真人比較好啊。戴着戒指的手彼此相握着,我偏頭看他,正好能看到他耳後一道新結的疤。“宋柏勞……”他聞聲看向我,等着我接下去的話。“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來。“你還有秘密?”他挑了挑眉,停下腳步,朝我彎了彎腰。我的秘密的确有點多,但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将手攏在唇畔,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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