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憲喝了一口茶,然後看了眼前的這位少年皇子一眼。心中充滿了驚訝與贊賞。
剛剛莫宇與李憲進行了一場短暫的交談,李憲驚訝于莫宇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魄力,并且言語交談中也發現莫宇并不是一個沖動的愣頭青,說話井井有條,對事物的見解也很有一套。
“難怪官家那麼寵溺這十三皇子。果然是一個神童。”李憲在心中稱贊了莫宇一句。
而莫宇也同樣對李憲充滿震驚和贊賞。
這位老太監可不一般,他不僅學識淵博,武功也高的吓人,除此之外,他甚至還擅長領兵打仗。
李憲曾率兵打仗,收複河州,打的吐蕃投降,還多次遠征西夏,攻克了蘭州。
除了帶兵打仗,他還曾經營管理西北地區,兼管熙河、秦鳳兩路财政。他果斷裁減了十分之六的冗費開支,使得西北财政頓時緩解,可謂經制有方。
不過他也并非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李憲之所以現在老了以後不受皇帝待見,甚至沒有留他在身邊侍奉,便是因為李憲曾犯下過大錯。
當年他正當意氣風發,風頭無兩的時候,皇上決定再次對西夏出兵。
由于李憲貪圖戰功,違反軍令,延誤了戰機,導緻友軍被滅,宋軍損失了近四十萬餘人。
若非李憲前面立下了赫赫功勞,早就被皇帝問斬了。
如今李憲便是相當于被軟禁在宮中,隻要皇帝不允許,他便什麼也不能做。這次教授莫宇武功也是自從他被軟禁後,皇帝安排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兩人在對對方有了初步的了解後,都很欣賞對方。
兩人談起李憲違反軍令這件事,李憲隻是很平靜地說道:“老奴并不後悔,隻是老奴敗給了那西夏梁太後的計策而已。若是當時老奴識破了她的計策,大勝的便是我軍。”
“殿下處在老奴當時的位置,就會明白,老奴若是不冒險擴大戰果,回來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多少。政治上的東西,花樣太多了。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老奴此生唯一對不起的便隻有那四十萬将士。”李憲苦笑着說道。
莫宇點點頭,他能理解李憲當時冒險的理由,但他也并不贊同李憲為了自身利益就拿全軍将士來冒險。
“好了,殿下,往事已矣,老奴如今也隻有這幅殘軀能為官家,為大宋做點貢獻了。明日殿下便來學堂武院,老奴教殿下武功吧。”李憲搖搖頭說道。
莫宇認真地點頭說道:“那就多謝李公公了。”
李憲離開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也在揣摩着趙顼的意思。
作為一個在趙顼身邊多年的太監,李憲雖然已經老了,但是揣摩聖意一直是他的強項。
“雖說是讓我來教他武藝,可是我修煉的《葵花寶典》又如何能傳授給皇子呢?結合官家說的讓他六年後入軍中來看,官家是想讓我傳授給他領兵打仗的經驗才對。”李憲很快就猜到了趙顼的真正意圖。
“官家還真是看重這個十三皇子啊,居然讓一個皇子插手軍中事務,隻是官家,這未來的事情,真的會如您所願的那樣嗎?幾十年後,這位手握兵權的皇子真的還會安安心心的做一個王爺嗎?”李憲并不看好趙顼的決定。
“算了,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了,與我無關,我還是想想教這皇子什麼武功才行。若是隻教他兵法隻怕他很快就會厭倦。或許我得向官家申請一下在藏書中找幾本武功秘籍……”李憲慢慢地走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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