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何等難熬。
如此一想,康绛雪更加坐立難安,他在内殿裡不停地踱步,一刻也停不下來,苻紅浪像是看不見一般,神态自若地抽出了煙鬥。
正要點燃,視線在小皇帝的身上轉了轉,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極為少見地将煙鬥又重新放了回去,苻紅浪有幾分惋惜地開口道:“算了。”
這些小動作并沒有落入小皇帝的眼中,康绛雪心情焦急,一刻都不想多待。苻紅浪繼續悠閑地看着小皇帝來回地轉圈,看夠了,方出聲道:“熒熒不如還是坐下吧。”
苻紅浪要他待夠兩個時辰的要求很沒有道理,他在苻紅浪面前早就已經掉了馬,康绛雪總覺得這個要求就是在刻意讓盛靈玉受罪。他不想理苻紅浪,卻忽地聽苻紅浪語氣含笑道:“既然這麼心疼,不如讓盛國舅進來一起等?”
康绛雪猛然僵住,他緩慢地回過頭,面對苻紅浪露出了複雜之色。
康绛雪第一次主動将事情戳破,拿到明面上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出盛靈玉對他而言十分特殊,看出他和盛靈玉之間有着别人不知道的聯系。
苻紅浪亦笑着面對面直白道:“那麼明顯地擺在眼前,臣的眼不盲,心也不盲,如何能看不出來?”
康绛雪再說不出話了,苻紅浪太過厲害,看世事萬物的角度和态度又和常人不同,想要揣度他的想法,本身就很不切實際。
康绛雪無力再和他對話,這一回,他靜靜地坐在榻上,一聲不吭。苻紅浪亦不強迫小皇帝說話,隻閉目小憩,縱容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便這樣一分一秒地過。
慢得像是過了許多許多年。
康绛雪的心從沸騰到冷卻,從冰冷又到焦急,來來回回,不停反複。他等啊等,等到兩個時辰過去,冬日的天都快要亮了,終于踉跄站起來,一刻不停地奔出去。
小皇帝起身之後,苻紅浪也睜開了眼睛。
他用手掌撐着自己的側臉,愉悅地欣賞小皇帝倉皇的背影,便在此時,攙扶小皇帝的太監忽然回頭望了一眼。
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毫無記憶點,目光卻在移開之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皇帝和苻紅浪對飲的酒杯。
苻紅浪覺得很有意思,越想越覺得興緻盎然,不多時,外面有守衛進來回話。
苻紅浪問道:“走了?”
侍衛回道:“是,陛下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苻紅浪又問:“可看見了?”
侍衛思索回道:“是,盛大人自階下接了陛下,兩人對視了一陣,最後什麼都沒說,一前一後走了。”
苻紅浪悠閑道:“依你看,這位盛大人情緒如何?”
侍衛認真道:“卑職覺得……很平靜。”
平靜……
這個答案像是戳中了苻紅浪的神經,惹得苻紅浪接連不斷怪異地笑了起來,足足笑了好半天,笑得侍衛頭上出了一層冷汗,苻紅浪才逐漸收住笑容,暢意道:“叫錢海過來。”
侍衛忙不叠地應道:“是。”
錢海這個名字聽來陌生,可若是配上身份叫他一聲錢公公,很快便能和小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對上号。
過了一陣,被召喚而來的錢公公小心翼翼地叩響了重華殿的大門。
明明來的是外戚偶爾居住的重華殿,錢公公卻比在正陽殿更加地戰戰兢兢,進門以後,他的兩條腿隐隐抖個不停,不等來到苻紅浪的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請安的話還沒說,一個赤紅色的小瓶被丢到錢公公的眼前,錢公公渾身一僵,撿起來的同時渾身都在冒汗。
“國舅爺……這、這是……”
錢公公的第一反應便是國舅爺要給小皇帝下毒,這其中的意義和分量吓得他大氣都不敢喘,錢公公抖着手道:“老奴願為國舅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如今陛下的身邊有了更親近之人,平時的飲食湯藥從小廚房到陛下的嘴邊全程不曾有老奴沾手的時機,老奴怕是很難……國舅爺,老奴這條命事小,怕隻怕耽誤國舅爺的大事……”
錢公公慌張無措尚未說完,上首的苻紅浪已然發出笑聲,他淡淡道:“你以為這是給皇帝吃的?”
話中的智商嘲諷無情無盡,可錢公公不敢有一點脾氣,反而渾身一松,差點軟倒在地。
苻紅浪并不屑于和一個老奴做解釋,他吩咐道:“把裡面的東西投進正陽宮共用的水源之中。”
共用的水源,那便是正陽宮内的所有人都會喝到,陛下、宮女、太監、侍衛,自然也包括錢公公自己。錢公公大驚失色,震驚地擡頭,然而面對苻紅浪這樣的人物,他遲遲不敢說話。
錢海的恐懼之态近乎滑稽,在苻紅浪看來醜态畢露,苻紅浪心下一對比,還是小皇帝害怕的樣子招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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