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的詞彙很難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如果嘗試一下粗鄙的俚語,那就是“操他媽的蛋”。誰能想到傳說中的血女王其實是個有蛋的蠢貨。我以為一個咋咋呼呼的波波魯就挺考驗我的耐性,沒想到瘋子莫雷尼更勝一籌。這些堅信某種信仰的家夥大多有種走火入魔的癫狂之态。我坐在桌邊,莫雷尼正得意洋洋地要給我看他偉大的畫作。我環顧一周,看到了曾讓我陷入幻境的夜光森林和荒野大漠的畫。這個瘋狂的藝術家或許比我想象得要危險,畢竟他可是受托于艾略特來看管寶物的家夥。我道,“為什麼你的别稱叫‘血女王’。”“哦,那是一場華麗的誤會。你知道,對于藝術家來說,世界不過是一隻雞蛋,而性别僅是符号。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改變我的模樣,而很多人都不知掩在其後的我的真面目。我曾為了一項奇迹般的行為藝術,頭戴酒紅色的假發,技巧性地将全身割開細小的傷痕,讓鮮血沿着一定的軌迹向下流,淌成一件血做的衣裙。”我冷笑道,“艾略特讓你在這裡看管皇冠和銀麟騎士的盔甲聖劍,你就成天發這些無聊的神經?”莫雷尼忽然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别跟我提艾略特!他是個白癡、傻子、無藥可救的庸人,根本理解不了真正的美麗!他想讓我成為他的部下,但我才不願為一個有眼無珠的瞎子效力!我的力量隻能被真正的美麗和懂得欣賞美的人支配!”畫作上的某個植物扭動了一下,我能聽見它緩慢生長的撕裂聲。“賦予畫作生命與靈魂的藝術家”,眼前的瘋子的确配得上這個名号,雖然那些畫越是真實,越讓人惡心罷了。我疊起雙腿,盯着他,緩慢地說道,“我不認為我是個能欣賞你畫作的超凡之輩,那你叫我進城堡的目的為何?”莫雷尼的兩撇胡子跟彈簧似的動了一下,他意味深長地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向我,看得我想戳爛他的眼。“你可能的确無法欣賞我筆下的美麗,王子殿下。”他深情地說道,仿佛正手捧一件至高無上的珍寶,“但你就是‘美’本身。”我感到胃袋一陣抽搐。撒旦啊,這瘋子要是現在給我來一刀,可能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人妖女王莫雷尼用芭蕾舞般優雅的小踮步滿室遊走,眨眼就落到了一面簾幕前,拉下一根繩索。“天才的藝術家都是偉大的預言者!”他突然慷慨激昂地仰脖狂喊,噴出滿嘴白沫。簾幔猶如落幕演員的裙擺,飛速移到一側,露出其後懸挂的幾幅畫。我稍稍往那裡一瞥,手指立時僵硬地凝在桌面上。第一幅畫是個被毒蜂裹住的孩子,就像隻曬幹的海星,目光透出深淵般的絕望。第二幅畫是一隻手腳颠倒的巨型骷髅,脊椎骨直通天際,巨大的腳爪下踩着萬疆帝國的旗幟和嚎叫的子民。而第三幅畫,是我。我騎着一匹皮肉殘缺的黑鬃骷髅馬,披着幽靈般的黑鬥篷,露出蒼白的下颌和含笑染血的嘴角,朝畫面駛來。在我背後,晦暗的漩渦像無數纏結的惡鬼魂魄,化為兩隻白霧似的巨手,攏在漆黑的夜穹之上。畫面左下方用燙金字迹寫了幾行短詩:“我知道痛苦乃是唯一的高貴,無論人世和地獄都不能腐蝕,為了把我那神秘的冠冕編綴,須将一切時代一切領域征集。”(注:波德萊爾《祝福》)我的雙手僵硬地絞在一處,記憶被喚醒的疼痛再度襲來,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煞費苦心就為了讓我看這些垃圾?”莫雷尼憂傷地喃喃道,“垃圾……哦,垃圾……要是普通人這麼說,我一定要捏碎他的腦袋,勒斷他的喉管……但說這話的是美麗的納西瑟斯,隻有他才有資格說我偉大的藝術品是垃圾……其實我要給你看的不是這幾幅畫,而是我最新創作出的畫作,納西索斯。”這瘋子自顧自地就給我換了個該死的名字,我強壓着内心的怒氣,趁他精神恍惚時,悄悄放出了号角裡的黑蜈蚣。我低聲道,“小乖乖,去找老頭子。”“就是這幅畫,納西索斯!我嘔心瀝血,甚至可以帶入墳墓裡的畫!哦,感謝缪斯之神,讓這無上的美麗凝結于我平庸的指尖,能在有限的一生中完成它,我死而無憾!”莫雷尼差點說得自己聲淚俱下,但我翹着腿,内心連一點波動都沒有。直到他哭唧唧地拉開了遮在那幅畫前的帷幕。紅發的男人一直在盯着我。我眯起眼,回望眼前的家夥。他跟我有着一樣的烈焰般的紅發,不過長即腰際,被風吹得淩亂不堪。他高大而冷酷,赤|裸着蒼白健美的身體,結實的肌肉上橫七豎八地裂着斑駁的鮮紅色傷痕。他金色的瞳孔如蛇般注視着我,邪獰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背後是地獄般的火山岩漿和血色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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