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前,十字街商業大道上方。
一架漆成純黑的直升機悄悄地降低飛行高度,懸停在了半空中。它發出的噪音出奇地小,小到讓人誤以為是風在高樓巷尾間的輕嘯。
擋風玻璃上顯示着機身前下左右四個方向的夜視圖景,确認位置無誤後,駕駛員騰出一隻手伸進塑料袋裡。“要吃蘋果嗎?”
“不用,謝謝。”坐在後艙的索利雅搖了搖頭。
“蘋果富含維生素和礦物質,除了低熱量易吸收之外還能讓皮膚保持柔嫩。”駕駛員嘴上叼了個,又挑個賣相最好的往後一扔。“我媽告訴我的,我每星期至少吃5個。”
索利雅接住蘋果,遲疑了一下。“謝謝你。”
駕駛員調整了幾下耳機,一陣電流雜音過後,通過衛星電話他再度聯上了相隔八個時區的學院總部。
“ok,時間緊迫,在行動開始前你需要了解三個注意事項。”駕駛員咬了一口蘋果,絲毫看不出緊迫樣子。
“第一,箱子裡有你此行的裝備。學院那群中二病讓我轉告你,武器名字叫做岡格尼爾,盾牌的名字叫做埃癸斯。”
索利雅打開粗皮革包裹的鋁箱,嶄新的短矛與圓盾靜靜地嵌在兩邊。矛的刃口反射着懾人的烏光,而盾上浮雕着精細的花紋,最中間是“∞”形的銜尾蛇校徽。
衆所周知“岡格尼爾”是北歐神話中主神奧丁的長槍,而“埃癸斯”卻是希臘神話中的雅典娜之盾……把自己制造出的裝備冠以神名,看來确實中二的不輕。
她拿起來試了試,入手很沉,與之相比學院競技場提供的隻能叫做合金玩具。盾牌的内側還刻着一個亮銀色的名詞,“烏列之鋒”。
據說中世紀的匠人會在得意之作上書下自己的名字,而“烏列”則是傳說中的天使長之一,象征着“神之焰”。
“第二,無論到了哪個國家,你的所作所為都要遵循當地的法律……你沒帶什麼違禁物品吧?”
“沒有。”
“ok,第三,阿爾伯特院長讓我特别叮囑你。”
駕駛員一改輕快明朗的聲線,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讓人不禁覺得阿爾伯特本人坐在駕駛艙。
“孩子,相信我,沒有幾個人能掌握戰鬥與屠殺之間的微妙尺度。”
這句話像觸動到了什麼,索利雅沉默許久,鄭重地點了點頭。“明白。”
“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啊!”一直緊盯着教堂那邊狀況的駕駛員突然高聲歡呼。“goodbye,聖誕快樂!”
索利雅擰動着“岡格尼爾”的握柄處,矛尖彈出,變為了一杆标槍,槍身迸發藍銀色的光芒,仿佛蘊藏着合金都壓制不住的能量。
她站了起來,對着天空以45°角将岡格尼爾投擲了出去,一瞬間甚至能聽到火箭推助的聲音!随即朝着駕駛員微微點頭,小腿外骨骼增力裝置拉到最大,縱身一躍,與岡格尼爾一同消失在了夜空當中。
“酷!”駕駛員用手機抓拍到了起跳瞬間,少女修長的雙腿得到最大程度展示,身形矯健而優美,像隻在懸崖間飛渡的斑羚。
強大的反作用力推得機身都搖晃了起來,他識趣地把蘋果叼回嘴上,雙手猛拉操縱杆,直升機急速上升,鋼鐵旋翼切開了沉重的夜幕。
在最早流傳于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北歐神話中,“岡格尼爾”又名永恒之槍,槍身取自世界之樹的樹枝,它的能力卻十分的簡單——即根據擁有者的意志,擲出後就一定會命中貫穿目标,無可逃避,無法阻攔,正如每個人既定的“命運”一般。
楚正淩并不知道,在他墜向地面的瞬間,被命以岡格尼爾之名的标槍已經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帶着赫赫風雷,直指他的心髒。
“嚓——”就在楚正淩要被摔得支離破碎的時候,岡格尼爾精準貫穿了楚正淩棉襖的兜帽,把他整個人釘在了黃褐色的教堂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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