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這時,朝歌城下的8個縣都會舉辦迎神日。
迎接的神也各不相同,其受人敬仰,尤掌管風調雨順的龍王為最,民心所向,其後則竈神、财神,皆享隆譽。
墨宇站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中央,他以前也喜歡出來迎神。
而沈清靈則嘴角含笑,眸中閃爍着對這異彩紛呈的無盡好奇,像是初窺人間煙火,新奇未嘗。
二人移步一酒樓小憩,于二樓窗邊席位落座,此處視角絕佳,雲門縣的全貌盡收眼底,風光旖旎。
墨宇觀沈清靈沉浸其中,饒有興緻地問及:“沈姑娘,難道在繁盛的朝歌城,未曾見過類似此番盛景嗎?”
沈清靈忽然靜默,神色間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未立即作答。
恰于此時,一陣鼓鑼喧天,街頭人聲鼎沸,呼聲雷動。
随之,一尊高達三米、威嚴赫然的神像緩緩行進,映入衆人眼簾。
在其兩旁有舞龍長隊護至一側。
“今年迎的是龍王。”墨宇略顯意外,心底暗自思量,上次龍王莅臨時恰是十年前的那場傾盆大雨之後。
而今,雨後再度迎來龍王,這巧合,委實耐人尋味,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一般。
“真好看。”沈清靈輕聲贊歎,目光牢牢鎖在綿延的隊伍上,不願錯過分毫細節。
直到隊伍行遠,她蓦然回首,視線與墨宇交彙,手捧茶盞,悠然吹散升騰的熱氣,那氤氲中,她的面容若隐若現,添了幾分神秘與溫婉。
“在京城,這樣的光景我可是無緣得見。”她的話語輕輕落下,如羽毛般輕柔,卻讓墨宇心頭一震。
墨宇記得朝歌城偏居大楚西北一隅,與京城遙隔千山萬水,繁華程度想來也是恍若兩個世界。
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覺氣氛微妙。
為免氣氛陷入尴尬,他亦端起茶杯,淺嘗一口,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似乎也熨平了心中的波瀾。
沈清靈置杯于案,一雙明眸直視墨宇,語氣中帶着不容忽視的認真:
“墨宇,你打鐵的技藝超凡脫俗,可曾考慮加入除妖司?”
她稍作停頓,續道:“非朝歌城,而是直接推薦你至京城的除妖司。”
墨宇輕輕搖首,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京城雖好,卻遙不可及,倒是這雲門縣,與我心境相宜。”
曆經前世鋼鐵都市,京城的再繁華也不過千百萬人。
此生,他隻願伴于父親身旁,之後成家立業,繼承鐵匠鋪……至于那虎妖之事,可以當成餐桌上的趣談。
沈清靈聞言,未再多言,将酸梅含入口中,眉頭微蹙,臉上掠過一絲苦澀:“真是酸啊。”
墨宇見狀,不禁低笑出聲。
“笑什麼呢,真的很酸呀!”
話音剛落,沈清靈似有所感,眉頭緊鎖,目光投向某處,滿是疑惑。
墨宇随其視線望向窗外,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金色光芒。
迎神之日,夜禁解除。
龍王遊行全城,直至深夜,街上行人才漸稀。
一幽影在縣城偏僻小巷中鬼祟穿行,每行幾步便警惕四顧,以防有人尾随。
來到雲流河邊的隐蔽河溝,撥開叢生雜草,赫然露出一個事先挖掘好的洞穴。
林明先将自己的包裹抛入洞中,繼而跪地,語帶恭謹:“上仙,您要的東西我已帶來。”
片刻沉默後,洞内傳來一位老者沉穩的聲音:“善哉,吾已收訖,爾之所求,明日自當賜予。”
林明聞言大喜,連連磕頭:“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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