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城最高樓,乘風樓樓頂之上,兩雙眼睛,正暗中默默注視着葉明和如煙找尋客棧的背影。
高處有風。
吹過二人飄蕩衣襟的風,便沾染了魚腥味。
楚州三霸之一的敖申屠,目睹葉明今晚的操作後,費解的問身邊的謝文成:“他真是國師的私生子?”
謝文成恭恭敬敬:“回公子,國師說是,但葉明自己并不承認。”
“你來這邊說,這邊聽不見。”敖申屠讓謝文成來自己沒受傷的右耳邊來說話。
謝文成跑過來,又說了一遍。
哦,行吧。
敖申屠雖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他真想不到,父子之間還有性格差距如此巨大的情況。
“看在國師面子上,這場戲繼續演吧。”
“公子,還要演多久?會不會耽誤咱們的正事?山君和老和尚那邊,最近一直虎視眈眈……”
“正事?”
敖申屠眉頭皺起,聲音充滿餘悸:“國師今早已憑一己之力宰了三隻上古妖祖,現在正在追殺最後一隻,你告訴我,什麼才是正事?”
“小人不知。”
“不得罪國師,就是正事!”
主仆二人正在交談,身後扶梯之上,走上來一位目慈面善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好久不見。”
敖申屠頓時不悅,瞪了老和尚一眼:“老秃驢,你來做什麼?上次挨揍沒挨夠嗎?”
老和尚眼色一慌,語氣也心有餘悸:“施主莫要動怒,老衲今日并非獨身前來。”
“你還帶人來了?”
敖申屠抖手從須彌戒抽出一杆黢黑長槍:“你還真是來挨揍的,今天本公子非得紮死你。”
老和尚急忙擺手道:“看過他是誰,再來紮老衲也不遲。”
言罷,老和尚朝樓梯下喊道:“老友,該你登場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聲粗曠響亮自帶回響的聲音,伴随着顫抖樓梯的聲音,傳了上來。
“哈哈哈!小長蟲,這楚州城本是龍虎鬥的角鬥場,非要為難這老秃驢作甚!”
身形壯碩如山的山君,站到了敖申屠面前。
敖申屠左耳隐隐作痛,恨不得當場把長槍軋過去!
作為一條龍,他在來楚州前,從未想過自己的耳朵會被一隻老虎給咬掉一半。
“那本公子便為難你吧!”
“為難來為難去,何必呢?”
山君撓撓護胸毛,瞅了一眼正遠處正往客棧内搬銀子的葉明。
“不如,咱們擱置三方争議,共同為難葉明?”
這話在敖申屠聽來,簡直是自尋死路。
“大病貓你瘋了?他可是國師的兒子,惹得起嗎?”
老和尚道:“施主此言差矣,老衲已然查清,此子的生父隻是甯安縣一普通莊稼人,絕非國師。而且,此消息傳出來時,國師與此子僅僅是第一次見面。”
敖申屠并不相信:“胡扯,你淩雲寺何時有這等本事,能查得出正這等消息了?”
老和尚笑而不答。
山君龇起小虎牙道:“咱們楚州三霸都沒有這等本事,可是,京城有人能做到。”
“誰?”敖申屠提起興趣。
山君伸手指了指天:“真龍天子,大乾第二,當今獻帝。”
敖申屠沉默了。
片刻後,他問道:“那位下得什麼命令?絲毫沒有輾轉餘地嗎?”
老和尚道:“殺葉明。”
他面色凝重起來,頓了頓,又說道:“至于輾轉餘地,老衲勸公子别做美夢了。”
敖申屠又問:“真的非殺不可?”
山君憑欄而立,吹着夜風,語氣頗為沉重,頗為果決。
“不死葉明,便要死了咱們了。”
敖申屠長歎一聲,陰鸷目光浮現濃重殺意。
“那,咱們便……暫且休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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