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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尋找工作（第1頁）

“那麼，除了子女們偶爾的接濟之外，您是否還有其他經濟來源呢？”聽到這個問題後，黃五六并未感到絲毫困窘或尴尬，他隻是平靜地回答道：“嗯……拾荒罷了，先生。這就是我維持生計的方式。不過在把那些被丢棄的物品帶回家之前，我都會仔細清理掉它們表面的污垢和肮髒之物。畢竟，沒有人願意生活在一個惡臭彌漫、環境惡劣的地方，包括我的鄰居們也是如此。”

江煜不禁停下手中的筆，心中暗自感歎眼前這位老人竟然如此善良與溫和。接着，他繼續追問：“然而拾荒所得的收入想必并不穩定吧？這是否也是導緻您時常饑腸辘辘或者飲食不規律的緣由呢？”

黃五六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輕輕點頭說道：“确實如此啊，先生。我僅有一輛手拉式小闆車作為工具，無法前往南邊那些垃圾堆積如山的區域撿拾更多有用之物。而且近來，從事拾荒行業的人數逐漸增多，競争愈發激烈。所以，我已經連續一周都幾乎沒有獲得較高的收益了，每日最多隻能賺取區區幾毛錢而已。”

江煜将目光投向窗外，果然如他所料，街道上聚集着許多男女老少，他們的目光緊盯着路邊的垃圾桶。每當有行人身旁出現空飲料瓶時，便會有人迅速上前讨要那個玻璃瓶。

“生活真的越來越困難了嗎?“看着眼前的情景，江煜不禁心生疑惑。一旁的黃五六默默地點頭，表示認同。接着感慨地說道:“物價飛漲，無論是食物還是住所，一切都在不斷漲價，仿佛永遠沒有止境。我偉大的遠東啊，請稍稍停下腳步，等等您的子民吧!“

這位幾乎不識字的老人竟然也察覺到了問題的根源所在，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們似乎對此毫不在意。江煜快速地在筆記本上做了幾下簡單的記錄，然後繼續追問:“黃老先生，請問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那些尋找臨時工作的年輕人呢?畢竟我這部現實主義題材的小說裡，不能僅僅隻描寫老年人群體呀。“

黃五六略微思考了一番後說道：“年輕人嘛……有正經工作的通常都忙于生計，哪有空接受你這種非正式的采訪呢？而那些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家夥，則大多已經加入幫會喽！這些年輕氣盛的人可真是毫無顧忌啊！一旦涉及到争奪地盤或是其他利益糾葛的時候，常常就是一場生死較量。在咱們北區還有一條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隻要不動用槍械等緻命武器。若是在混戰當中鬧出人命來，那麼幫會通常都會挑個倒黴鬼出來頂罪自首，以此換取一定程度的減刑處理；同時，這個替罪羊還能拿到一筆相當可觀的安家費作為補償呢！”

畢竟幫會總是喜歡在缺乏基本秩序的環境裡滋生蔓延，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扮演着一種類似于仲裁者的角色。江煜目前并無興趣親身涉足幫會内部一探究竟，于是轉而向黃五六詢問道：“那麼這附近哪個地方招收臨時工比較頻繁呢？”“嗯……我想想看啊，或許白家市場那邊機會比較多一些吧。他們可能需要些負責卸貨的工人，亦或是搬運糧食之類苦差事的勞力。隻可惜現在過去恐怕為時已晚咯，太晚啦！要知道，早在清晨六點之前，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守候在那兒等待雇主挑選錄用了。”從黃五六說話的語氣和神态來看，他似乎對此頗為熟悉，仿佛曾經親自嘗試過前去應聘這份工作。然而以他如今這副羸弱不堪的身體狀況而言，顯然是無法勝任任何繁重體力勞動的活兒。

“好的，非常感謝您分享這段寶貴的經曆給我，我一定會把它巧妙地融入到我的作品之中。”江煜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紙筆，接着開始在身上摸索起來。憑借直覺，他估計能找到兩三塊錢左右，而這些或許就是這位老人四五天辛勤勞作所換來的全部酬勞。

江煜輕輕地将這幾枚硬币放在黃五六面前，然後緩緩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一旁的幫傭見狀立刻上前清理桌面上殘留的食物渣滓，并望着江煜漸行漸遠的身影喃喃自語道：“這個人可真奇怪啊，黃老頭，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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