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裡有股怪味,鼻端的氣味也很陌生。
燕赤心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正被一具滾燙的身軀緊緊抱着,想要掙脫卻使不上勁。
那赤膊上身的登徒子睡得很淺,立刻被她驚醒,耷拉着眼皮将燕赤心放開。熱力剛要遠離,燕赤心身體内的寒意立刻湧上來,她竟下意識往他熾熱的懷中鑽了一下。
“嗯?失血過多的症狀還沒有徹底緩解嗎?”
左蟬衣起身,拿起熄滅的地爐上烘着的竹管,遞給燕赤心:
“有些生血的草藥,主要是補水,不過竹瀝性寒且苦,不宜多飲。”
燕赤心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逼仄洞穴之中,清晨的光芒從落葉枯枝掩映的洞口射進來。峨眉雙刺就在自己身邊,伸出雙手接過還有些燙的竹管,才發現手腕處最嚴重的兩道傷口已經被綁紮好了,隐隐的草藥味從規整的繃帶下傳來。
“昨晚的事我有些記不清了,你是?”
“左蟬衣,欠你二十多條命的巴蜀敗類……劍氣山莊棄徒,左蟬衣。”
燕赤心呆呆地看着他面部肌肉收放、下颌微移,變成一副與剛剛相似卻絕不相同的一張臉。
“此處不是叙話之所,咱們先回信州,韓前輩身中奇毒,你的丹田與經脈也需要調理,外傷最好也重新處理一下,免得留下暗傷。”
左蟬衣弓着身子推開枯枝敗葉,鑽出這他強占的野豬窩。
他渾身猙獰的傷口在陽光下微微反光,與暗沉的舊疤痕縱橫交錯,幾乎覆蓋了全身。燕赤心瞪大了眼,恍惚間一個身影與左蟬衣的背影重疊。
強忍着酸苦将溫暖的藥湯喝下一半,燕赤心抱着自己的武器跟上左蟬衣。
“你的缺水不比我輕。”
左蟬衣抿了抿幹枯的嘴唇,沒有任何扭捏,接過竹筒将剩下的藥湯一飲而盡:
“上來。”
“哈啊?”
“在調理好經脈前你最好别使用真氣,現在的平衡太過脆弱。”
左蟬衣已經蹲了下來,奪自劉遠的長劍與從大殿中撿回的韓忠愚的短戟放在身邊兩側,部分傷口因為大幅度的動作再次裂開,卻沒有血液流出。
燕赤心将峨眉雙刺插回劍鞘,猶豫片刻後抓起兩把武器趴在他的背上。
渾身傷口深紅的左蟬衣已經變回唐吉的相貌,背着軟綿無力的燕赤心在山林小道飛馳,如同一匹赤馬。
“你不欠我的命,你隻欠劍氣山莊。”
虛弱的熱氣吹過他的耳廓,再無二話,唯有埋頭狂奔。
……
“也就是說,你們是跟着傷門西南總旗殷無月,從巴蜀一路下的江南?初七他就動身了?”左蟬衣任由軍醫為他處理傷口,同時與韓忠愚交談。
在服下左蟬衣親自煎好的解毒藥後,韓忠愚的情況已經明顯好轉,大馬金刀地坐在帳中與左蟬衣叙話。
“他走得很急,且沒有帶多少手下,我們認為這是一次機會……主要是赤心堅持。”
“初七……兩天前的夜裡我打敗了不死谷兩位小旗,而江南開門小旗阮焚天認識那位使重劍的總旗,還曾經試圖搬出其名号恐吓我,此人大概率是傷門江南總旗……他們請援兵、查證我的身份隻用了一天,至多兩天。真是恐怖……”
沒有人比左蟬衣更理解這樣的效率意味着什麼,不死谷最恐怖的分門不是死門,也不是景門,而是杜門。
“既然得罪了他們,就得做好面對源源不絕、狂風暴雨般報複的準備。”韓忠愚已經從燕赤心口中得知了左蟬衣的真實身份,此刻審視着少年,“而你的内功還遠沒有準備好。你們今日能從白馬山順利回到信州實在是走了狗屎運,隻要随便一位小旗攔路,你都不能再戰。”
左蟬衣嘶了一口涼氣,閉眼不看醫者剔下他胸膛上的爛肉。
“我知道。”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先前的判斷仍舊正确,并沒有因為張天師這個變數的浮現而改變,即便來自張天師的見知障已經破碎,左蟬衣還是無法繼續修煉内功。
若無意外,他将長時間停留在江流水湧境界的門外。
韓忠愚等了兩個呼吸,将那句在胸中徘徊了半天的話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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