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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頁（第1頁）
這時盧卡醒了過來，轉過頭就看見卡卡站在門口。“呀，爸爸！”小娃娃顯得很開心，想要坐起來。
卡卡趕緊走過去輕輕按住盧卡，在床邊坐了下來，撫摸着他的頭發，“寶貝兒，爸爸回來了。聽媽媽說你生病了。。。”
“沒關系啦，我隻是有些發燒，一定是那天踢完球之後沒有聽媽媽的話趕緊去洗澡。。。”盧卡吐吐舌頭，“我很快就會好的，這點小病對男人來說算什麼。。。”
不知道盧卡在哪兒學來了這樣的台詞，卡卡有些想笑，還沒來得及咧開嘴，又心酸起來。
“爸爸，你是專門回來看我的嗎？”
“是啊，盧卡要乖乖的，爸爸會陪着你，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好棒！”盧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其實生病還是很難受的，我可以吃一點巧克力糖嗎？”
卡洛琳一直控制着不讓盧卡吃太多糖，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飛奔着跑到樓下，拿了一大盒巧克力糖回來，和卡卡一起坐在床邊，剝開糖紙送到盧卡嘴裡。
“唔。。。好甜。”盧卡滿足得半閉上眼睛，“爸爸你給媽媽也喂一顆吧，我現在沒力氣喂她，她照顧我真的好辛苦。”
卡卡猶豫了一秒鐘，伸手拈起一顆糖，緩緩剝開糖紙。卡洛琳已經張開了嘴，卡卡把糖送進她嘴裡。卡洛琳噙着糖，眼裡帶笑地看看兒子又看看丈夫，突然站起來走到門外，默默抹起眼淚來。
第二天一早，夫妻二人把盧卡送進了醫院。腫瘤科的醫生看過了他們帶來的病曆和檢驗報告之後，和護士一起把盧卡帶進了化驗室。隔着一層玻璃，隻看得到裡面淡藍色的牆壁和蒼白的燈光，穿着無菌服的工作人員走來走去，手上還拿着他們從沒見過的儀器。
進化驗室之前，盧卡突然回過頭對卡卡說：“爸爸，我在裡面檢查的時候，你陪媽媽玩吧，要不然她會很孤單的。。。”
卡卡和卡洛琳并肩枯坐在醫院走廊上等着，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克裡斯蒂亞諾。
“卡卡，你現在在哪裡？盧卡還好麼？”
卡卡看了一眼卡洛琳，向走廊另一頭走去。“在醫院裡等盧卡的檢查結果，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你不要心急，醫生會有辦法的。”克裡斯蒂亞諾的聲音平靜而溫暖，“球隊這邊我已經幫你請了假，教練說不用急着回來，孩子的事情要緊。”
“恩，代我跟教練說謝謝。”
“不用操心這些事情了，照顧好盧卡，還有。。。照顧好你自己。就這樣，你先忙吧。”
“克裡斯蒂亞諾！”卡卡有些急切地叫住了他。
“怎麼？”
“沒什麼，再見。”卡卡說完挂掉了電話，緩緩踱回之前坐着的位置。卡洛琳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幾個小時之後，盧卡被護士從化驗室裡推了出來。醫生使用了鎮靜劑來為脊髓穿刺後止痛，因此盧卡陷入了昏睡之中。卡卡走上前去，掀起蓋在盧卡身上的薄被，小心地翻過他的小身子，拉起上衣查看起來。隻見盧卡背上同樣被染上了一片棕黃色，中央有一個細小得幾乎不可見的針孔。卡卡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手心之中，他親眼見過那有多疼，即使像克裡斯蒂亞諾那樣強壯的男人都幾乎難以忍受，何況一個四歲的孩子。卡卡難受地閉上眼睛——他多希望能代替自己所愛的人去承受這些痛苦，可惜上天總是選擇讓他成為那個束手無策的旁觀者。
卡洛琳在一旁輕聲啜泣起來，卡卡摟了一下她的肩膀，和護士一道把盧卡推進病房，安頓了下來。
幾天之後，檢查結果出來了。比原來預想的最壞情況要稍好一點，盧卡的病情屬于中危，醫生為他制定的方案是以化療為主。
“化療的效果要取決于孩子的體質，不過我們還是有不少依靠化療痊愈的病例的，希望你們的孩子也是其中一員。”頭發有些花白的主治醫生說話很和氣。
“不是說做幹細胞移植是最徹底的方法嗎？”卡洛琳在一旁插嘴道。
“呃，是這樣的。幹細胞移植一般适用于高危的病例，其實也有很多的風險，例如說移植後的排異反應，有些病人反而因此在手術後發生了危險。所以如果化療能解決問題的話，我們就不推薦做幹細胞移植了。”醫生喝了口水，“而且我知道你們也沒有别的孩子，如果做移植的話，也找不到幹細胞的供體。”
“不過。。。”醫生擡起頭看着卡卡，“如果你們本來就有再要一個孩子的計劃，那倒挺好的，以備将來可能有需要嘛。。。”
“不，我們沒有。”卡卡迅速地回答道，想一想又覺得有些唐突，“我是說。。。至少現在沒有這樣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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