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登一時沖動,此刻又怎能睡得着覺,被傳喚到段然面前後,卻又失了原本大義自告的勇氣,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段然見此也不着急,隻自顧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好一會兒,衛登才重重地歎了口氣,将頭垂低至地面上。
“啟禀殿下,臣有罪。”
可以說,原先持節來到渤海國的衛登,還算是一個心懷大志的純臣,但韶光易逝,人總是會變的,因此他曾經如何,倒也無關緊要了。
當渤海國收容了敗亡的乙室象山後,衛登也收到了來自賈操的私信,信中說了一件足以戳破天的大事。
契丹素産良馬,而總掌夏國馬政的太仆寺,會經常與之進行馬匹交易。
在大夏還未對荊國發動總攻時,各部司如箭在弦上,上下官員人人緊繃,不敢、也沒有空子可鑽。但當戰事大體結束後,數以萬計的戰馬都需要退役淘換,兩國之間的馬匹業務便忽然暴漲起來,而離開時緊張的戰争氣氛,自然便有人松懈了。
夏國主攻南方之時,對幽州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求穩即刻,平定南方以後,自然是要先恢複元氣,也無暇顧及幽州。
幽州,曆來是走私販的沃土,甚至不少人的背景,都深不可測。
這一點,出使契丹的賈操最為清楚,他自然也看上了這杯羹。起初他隻是借助太仆寺的馬匹交易做一些小規模的走私,獲利也不算多,但很快,便有形形色色的人,帶着一些他無法決絕的條件,加入到這一線路當中。
賈操自然而然地成了幽州走私販的大當家,與此同時,在這一場盛宴當中,契丹大夷離堇乙室跋度,也自然賺到了無可估量的利益。乙室跋度憑借這些收獲,壯大了自己的實力,迫使乙室象山出逃渤海國,這原本是一件衛登必須要上報的大事。
不過,賈操此刻猶如一艘飄蕩于怒海之上的大船,他既不能接納新的乘客,也不能任憑狂風驟雨打擊。為免傾覆,對他來說最劃算的事情,就是拉衛登下水,聯起手來欺上瞞下。
至于渤海國為什麼也要瞞住此事,顯然,他們是盯上了乙室象山身上的政治價值,若此事為夏國所知,毫無疑問,象山是要被引渡到夏國去的。
而他們如今訪問夏國,一方面,這三年随着乙室跋度的地位越來越穩固,他們雖也曾數次憑借乙室象山對契丹進行政治訛詐,但總是一無所獲,乃至招來兵災,另一方面,他們确實舍不得乙室象山這個人,所以依舊隐瞞此事。
衛登的話啰裡啰唆,段然起初還有些驚異,卻隻聽得越來越不耐煩。說到底,都是利益在作祟,但世上豈能有兩全之法,任你樹大根深、心思缜密,也終歸會有大白于天下的時候。
打發走衛登後,段然踱步至外庭,舉頭望月,一朵烏雲掠過,冬天的月光也是冰冷的。
次日一早,段然直奔大宣量的“東宮”而去。
大宣量依舊彬彬有禮,但段然卻已沒了當初的客氣,就坐後,不做任何鋪墊,驟然開口問道:“震國公可否将乙室象山交予寡人?”
聞言,大宣量隻是驚詫了一瞬,旋即便似認命般垂頭拱手:“任憑殿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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