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達也走出大帳之後,蘇仆延仿佛被抽幹了全身力氣一般,突然間頹廢地癱倒在地上,然而他的眼神中卻閃爍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
掃了一眼一下地上的屍首,旋即喚帳外的親軍進來清理打掃,即便如此,帳中依舊彌漫着濃烈的刺鼻氣味。
沒過多久,帳外又傳來了達也的呼喊聲:“父王!冀州使者到了!”
話音剛落,隻見一名手扶佩劍、氣質儒雅的中年人出現在帳門處。
尚未進帳,一股血腥之氣便撲鼻而來,中年人臉色微變,眉頭微微蹙起,但很快便恢複如初,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進帳之後見蘇仆延盤腿坐于蒲團之上,開口便笑道:“大王!突然召毗前來,莫非大王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來人正是新任冀州牧袁紹旗下的謀士辛毗,受袁紹之托,專程來到遼東屬國與蘇仆延密議要事。
盡管蘇仆延心中早已拿定主意,但他卻故意吊足了辛毗的胃口,其目的無非是想從袁紹那裡謀取更多的利益。
不僅如此,蘇仆延還派烏桓甲士包圍了辛毗的住所,嚴禁他與任何人接觸。
不過,辛毗作為一個智謀超群之人,又怎會輕易讓蘇仆延得逞,所以密議便一直拖延到現在。
所以當蘇仆延的次子神色慌張地請辛毗前來議事時,辛毗心中竟一時未反應過來。
此時此刻,蘇仆延慢慢從蒲團上站起身子,目光凝視着臉上帶着淡淡笑容的辛毗,臉色陰沉得可怕。
“辛先生說的不錯,我的确做出了決定。”
“哦?若是如此,還請大王明示,毗在此洗耳恭聽!”
辛毗一直維持着溫和的笑容,松開握着劍柄的手,恭敬地行了一禮。
蘇仆延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冷地哼了一聲。
“辛先生,關于請求我出兵協助袁州牧起兵征讨公孫缵一事,我已經深思熟慮多日。考慮到袁州牧的誠意滿滿,今日我願意與貴使訂立盟約!隻希望袁州牧能夠盡快出兵,就是不知袁州牧否能夠做到此點?”
辛毗聞聽此言,心中大喜,再聞了一下空氣中的血腥氣,暗自揣度看遼東屬國烏桓内部定有事情發生,要不然蘇仆延怎會如此爽快!
隻是此時辛毗卻不着急了,他不緊不慢地瞅了一眼蘇仆延那咬牙切齒的神色,然後緩緩地捋着一下胡須,輕歎一聲。
“大王!并不是我家主公能不能做到,而是我主剛剛新得冀州,如果現在就大舉興兵,恐怕會導緻後方不穩。再加上如今積雪滿地,糧草也很難運轉,所以不如稍微等待一些時日……”
“哼!辛先生!我們烏桓人向來都是坦率直言,可不像你們漢人那樣詭計多端!”
眼見辛毗隻是敷衍,蘇仆延心中憤怒到了極點,但又無可奈何。
“隻要袁州牧能夠盡快起兵,我願意傾盡全力,出動全部兵馬來協助袁州牧,并且不會提出任何額外的條件!”
聽到這句話後,辛毗頓時撫掌大笑起來。
“大王果然是烏桓中的王者,一方枭雄!既然如此,那就一言為定!不過還請大王率先派出輕騎部隊,從西面展開騷擾行動,這樣我主才能放心地起兵讨伐公孫瓒!”
“好!就這麼定了!那就請貴使及早出發回冀州告知袁州牧!”
話音剛落,辛毗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再次向蘇仆延躬身施禮。
“大王!毗就此告辭!”
随後辛毗轉身潇灑地走出王帳。
然而,就在辛毗踏出王帳的那一刹那,蘇仆延的臉色卻瞬間冷了下來。
一旁一直旁觀的達也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連忙走上前輕聲問道:“父王!真的就這麼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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