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以為虞言隻是出言寬慰自己,想也不想便揮手道:“我方才已說過,我與馮醫監隻是看法不同,我對他本人并無任何意見。”
笑話!馮既白經營醫署多年,根深蒂固,且不說他做事滴水不漏,起碼也是嚴絲合縫。自己這些時日想盡辦法,也沒能抓住馮既白的一絲把柄,你虞言一個小小醫士,竟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有辦法治馮既白?
“陸醫監,自打幾年前我見過你之後,便認定你我屬于同一種人,眼裡都揉不得沙子。馮既白借着醫監的職務之便,大肆斂财,橫行不法,我這等人微言輕的醫士,尚常思量與之鬥上一鬥,陸醫監為何貴為醫監,卻變得膽小如鼠了呢?”
虞言這番斥責,卻字字敲在陸見心頭,誠如虞言所說,他一個小小醫士都毫不畏懼,自己已是醫監,在虞言這些醫士眼中,便是醫署中的天。論職務,論地位,論後台,自己幾乎都與馮既白處在同一水平線上。
若自己選擇退縮,被虞言等醫士看不起事小,但日後自己在醫署中便再無半點威信,這事就大了。
自己在庭院内與馮既白大吵這一架,醫署内無疑已人盡皆知。現在,衆人都在看着自己的動向。若自己沒能扛住馮既白的壓力,日後自己在醫署中說話,恐怕便再也無人遵從。
倒也不能怪醫士們見風使舵。衆人都是在醫署這一衙門裡讨個生活,現官不如現管,倘若自己說話不管用,那麼醫士們自然是誰說得管用,便聽誰的了。
而此事,對于身處醫署之首位置上的陸見,無疑是災難性的。
先前他來醫署赴任之時,馮既白因為唯恐被陸見抓住内定的把柄,加之又不知陸見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便沒有直接向陸見發難,而是選擇先靜觀其變。
經過這些時日,馮既白見陸見也并未大刀闊斧地整頓醫署,便有心再進一步,這次發難,便是其有計劃地展開行動,用意正是對陸見發起一番試探性的進攻。
倘若陸見是個草包,連這一次都支撐不住,那自然是不足為慮,馮既白便大可繼續兩手抓,在病坊中擴充自己勢力的同時,再一手把着醫署。而這是陸見決然無法接受的結果。
若陸見此次能夠采取一些有效手段反制馮既白的部署,馮既白必然還有後招。他在醫署經營多年,從哪個角度來講,都不是陸見可以匹敵的存在。
眼前的虞言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激憤,以及對馮既白這種人的不齒,卻讓陸見仿佛看到了自己先前的模樣。
“我目下尚無良策,不知虞醫士有何建言?”陸見想了想,覺得自己既然暫時處在迷茫之中,不若聽一聽虞言的建議,或許可以為自己打開一個突破口。但他内心也明白,對于馮既白這種人,要徐徐圖之,一旦操之過急,很可能便會步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先前每每去大牢,為下層囚犯診治之時,便常能見到馮既白收受上層囚犯賄賂,為其診治,更有多次,他收了囚犯的好處之後,竟然私帶藝伎進入囚牢,供那些有權勢的囚犯在其中享樂。”
虞言的話語,不由得引起了陸見的回憶。他上次在張大成的接引下,進入大牢看望楊勝之時,便見到上層牢房中的這一幕。但若由此入手,州府也頂多給馮既白一個不痛不癢的警告,完全動不得馮既白分毫,反倒會引起他的警覺,日後再想抓他把柄,便難了。
可若是要指控馮既白收受賄賂,又苦于沒有相應證據。陸見想着想着,面上更現難色。以馮既白做人之精明,想必也定然不會拿個賬本,将自己每次收受賄賂都記個一清二楚。
“醫監若覺得無從下手,不妨從馮既白親信的那些醫館藥鋪入手。”虞言道:“他在任之時,沒少幹損公肥私之事,底下那些醫館藥鋪,必然一查一個準。”
虞言的提醒,立刻打通了陸見的思路。陸見從椅子上站起,面上終于浮現出幾許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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