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有些為難,卻也應承了下來:“這小的做不得主,得今夜回去問過三夫人才知。至于上工嘛,能否請小娘子明日午時便來上工?”
慈姑點頭應下。
待管事走了,大松才湊過去問:“妹妹,這食攤……”
慈姑擺擺手,俏皮沖他眨眨眼:“康家腳店既無法在眉州開,便在汴京開罷。”她早就盤算好了,自己雖然沒有本錢,卻有一手好廚藝,自然便是開食譜最穩妥。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慈姑先預留出一碗給馬家,預留出一碗給王三夫人,而後抱着一瓷盆腌好的芥辣瓜往最繁華的東角樓街巷而去。
東角樓街巷屋舍俨然、門面廣闊,遍布各等鋪席,又人煙稠密,住滿汴京百姓,因而在此做生意的人也分外多。
慈姑行至汴河河堤前,見正前頭是一個軍巡鋪①,有個胖軍漢正懶洋洋靠着一桶桶滅火的水桶曬太陽,旁邊一家正店鮮紅的栀子燈高懸,茶飯量酒博士②招呼一個行人進點,那書生戴着鬥笠騎着驢,前頭一個牽驢的書僮,連忙擺手。正店前頭有個人腳前兩籠雞鴨在賣,他一手拿秤一手将雞連腳提起,倒懸在秤杆上承重,雞叽叽咯咯叫起來,雞毛扇得到處都是,惹得茶博士惱了與他對罵起來。而賣雞鴨的後頭,則有夫妻倆推着牛車買麥餅,上頭打一蓋大傘遮陰,車闆上鋪着的幹淨青布上一個個白白的麥餅散着熱氣。
慈姑瞧中這裡熱鬧,便将陶盆放在了汴河旁一塊河堤石上,又往隔壁攤油餅的大嬸那裡買了兩勺熱油。
軍巡鋪裡五大三粗的李軍漢往汴河裡漂洗着手裡的麻搭③,惹得下遊洗菜的阿嬸不快:“你這麻搭蘸了泥點子便休要往水裡洗,泥水渾濁叫我如何洗菜?”
李軍漢晃了晃手裡的麻搭,笑嘻嘻與她道:“大嬸莫惱,麻搭便是要蘸上泥點子好滅火才是。”一笑,龇出一嘴白牙,襯着他黑黝黝的皮膚,叫人讨厭不起來。
軍民相熟,阿嬸便不好說什麼,又好氣又好笑指點他:“你在桶裡洗,洗完倒在地上晾幹便是,何必要在河裡洗?”惹得李軍漢一堆同夥嘻嘻哈哈笑起來,他們各個八尺身軀,又都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疙瘩膀子肉,有的還着刺青,各個往河邊去,一個幫同伴拿走麻搭,一個去阿嬸賠禮,兩個頑笑扣住李軍漢:“嬸子,這小夥随您老人家處置。”嘻嘻哈哈鬧得滿街滿河都吵。
恰在這時,“刺啦”一聲,伴随一股熱油茱萸的濃郁香氣散發開來。
小夥兒一個個吸吸鼻子:“好香!”
這是慈姑刻意而來。能将食客吸引來最重要的便是香味,熱油激蕩茱萸辛辣的氣息,果然有效,一時引得許多人圍了上來。
看着盆中,水靈靈的黃瓜條浸泡在暗色的醬汁裡,赤紅茱萸籽與雪白芝麻粒間雜其中,被金黃色的沸油一澆,沸騰起細細碎碎的氣泡,卷着火辣辣的氣息席卷而來。
慈姑拿起筷子攪拌一二,紅豔豔的茱萸辣油便随着筷頭一起攪拌進盆深處,而已經腌制一夜的瓜條呈現出誘人的醬色,濕漉漉的醬汁從筷頭滴落,立刻有人咽了口口水。
李軍漢當即立斷:“小娘子,你這芥辣瓜怎麼賣?”
慈姑笑道:“一碟十文。”
這價錢不算貴,李軍漢拿着官饷,自然豪爽:“與我盛一碟。”
慈姑便拿筷子夾了一碟,将青綠色芥末拌些進去,方才遞給他,李軍漢接過後,也不拿筷子,就用手送進嘴裡。
先是嘗到了酸,讓他嘴裡忍不住分泌出唾液,而後細細品味,滋味許多,如果說開胃的醋酸、茱萸籽的辛辣、花轎的麻、芥末的嗆口、些許甜滋滋這複合五味如一顆顆珍珠一樣,那麼瓜條脆爽的口感便如一條魚線,将這珍珠串了起來,在李軍漢的嘴巴裡激烈碰撞着。
李軍漢又咀嚼了幾口,辛甘适中,酸甜開胃,本來他被今兒的日頭曬得有些打蔫,可這芥辣瓜兒入口,瞬間令疲憊的神經振奮起來,他腦袋一轉,見旁邊有賣白切肉的,揚聲喊:“老丈,與我切一碟白切肉,要片得薄薄才好。”
白切肉端來,他夾起一筷子白肉,卷住一根芥辣瓜條,這才急不可耐送進口中——
“咔嚓”一聲,瓜條内的汁水四濺,白肉豐腴,裹着芥辣味,有效中和了白肉的膩,瓜條甜酸,襯托得白肉越發好吃,而那微酸的汁液,更叫他嘴巴中大量分泌出唾液。
“咳咳咳”他吃得急了些,芥辣味嗆入嗓子中,瞬間叫李軍漢連連咳嗽,可是卻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頭一份!”
“是兄弟嗎?都頭一份還吃獨食?!”旁邊一個軍漢作勢按他頭一下嬉鬧,看那家夥吃得香,自己忍不住問慈姑:“給我也來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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