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調》的在很多人看來,是整首曲子中最為平常的一段。不如的那般激揚輕快,不如的诙諧趣動,更不如的激昂澎湃。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看似溫和平常的一段柔闆,在戚暮的手中卻好像擁有了生命,讓人感覺到了靈魂的平靜。如果中,之前盧姓中年人演奏得是好聽悅耳,能夠達到華夏國家大劇院的水準,那麼現在戚暮演奏的這一曲,已經超越了對方太多,就算是放在歐洲,都是首屈一指的水平。尤其是最後的收尾,那種意味悠長的韻味,讓在座的評委都一時沒有從樂聲中回過神來,更不用說是其他聽着的選手了。&ldo;我的演奏完畢了,謝謝傾聽。&rdo;青年低悅好聽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飛到天際的思緒都拉了回來,杜勝收起了剛才輕松的神情,鄭重地看向了舞台上的戚暮。隻見在明亮刺目的聚光燈下,這面容俊秀、身姿挺拔的青年仿佛能夠與日争輝,尤其是他剛才閉眸拉琴的模樣,仿佛真的有一種隐形的光芒在青年的身後閃耀着,讓人無法直視。杜勝在心中暗自想到:如果這就是譚老經常說到的敗家子……那麼,他恐怕連敗家子都不如了啊!而在舞台的一側,中年男人早已憤憤地羞紅了臉色。根本不用評委點評,他與這個青年的差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所演奏的隻是《d大調》,而戚暮演奏的卻已經是整首樂曲,包括了前奏的輕快、後曲的幽默,隻要聽了他的演奏,就讓人有種想要把整首曲子都聽完的欲|望。想到這,這中年人再也沒臉呆下去了,他立即羞憤難耐地甩袖而去,背影看上去倉皇不已,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戚暮自然瞄到了這中年人的離去,他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卻沒有多語。評委席上,坐在正中央的b市交響樂團首席指揮譚正輝老先生目光複雜地看了戚暮許久,最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直緊握着的手指也慢慢松開。譚老道:&ldo;表演得很出色,你可以下去等待結果了。&rdo;聞言,在場所有人都一下子愣住。而戚暮也是稍稍一怔,既而莞爾,禮貌地鞠了一躬後便轉身離去。杜勝看着戚暮挺拔清俊的背影,疑惑地皺了眉頭,小聲問道:&ldo;譚老,為什麼不給戚暮點評就直接讓他離開?這樣是不是……不大符合規矩?&rdo;誰料譚老挑起一眉,問道:&ldo;規矩誰定的?&rdo;杜勝倏地一愣,然後回答道:&ldo;你定的啊。&rdo;&ldo;哦,那現在規矩改了,我說得算。&rdo;&ldo;……&rdo;行行行,你指揮的樂團,你想幹啥就幹啥吧!------小劇院的門外,鄭未喬已經等了有一會兒功夫了。一看到戚暮出現他立即就迎了上去,二話不說就趕緊安慰道:&ldo;你已經多年沒有碰過小提琴了,這才練習了沒幾天,這次失敗還是情有可原的。你也不用往心裡去,我聽說b市管弦交響樂團下個月也要開始招新了,你可以去試試。&rdo;戚暮聞言微微睜大了眸子,好笑地看着鄭未喬。鄭未喬卻将戚暮的沉默當作了默認,又趕緊說道:&ldo;實在不行,s市還有很多老師的朋友在,我們也可以去s市發展。s市交響樂團裡有不少老師曾經的學生、同事,以你的水平要是再努力一把,肯定是可以進入第一小提琴組的。&rdo;溫和燦爛的陽光下,青年黑色的頭發被照射得顯出一絲金黃。隻見戚暮微微勾起唇角,昳麗俊秀的面容上便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來,他問道:&ldo;鄭哥,你是在擔心……我落選?&rdo;鄭未喬聞言一怔,下意識地反問:&ldo;難道不是?&rdo;頓了頓,他這才想起不能直截了當地挑明這件事,隻好委婉地說道:&ldo;我剛才聽朋友說,譚老并沒有讓人給你點評就直接讓你下台了……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譚老是看着你母親長大的,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就算這次落選了,你還有很多樂團可以去招聘。&rdo;聽着鄭未喬的話,戚暮唇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他擡起頭眯着眸子看向了碧藍天空中被陽光照射得泛着金邊的雲絮,忽然問道:&ldo;鄭哥,b市交響樂團……是一個什麼樣的樂團呢?&rdo;鄭未喬愣了愣,回答道:&ldo;在華夏範圍内,已經是首屈一指的頂級樂團了。&rdo;&ldo;那麼……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rdo;鄭未喬不理解地皺起眉頭,隻聽戚暮又說道:&ldo;如果它沒有選我,那麼……b市交響樂團,也不過如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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