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到了高中,在緊張的學習之餘,還是改不了嗜書如命的習慣。
在東鎮中學時,她能借到的書有限,如今到了縣一中,學校的圖書館裡有好多書,縣圖書館也可以借書,她在縣圖書館辦了借書證,經常去借書看,中外名著差不多都讓她看完了。姐姐工作了,家境也寬裕了,母親讓她們買了《紅樓夢》、《西遊記》、《水浒》、《三國演義》等古典名著,父親還買了《嶽飛傳》、《李自成》等書。
看的書了,玉英不免有些書呆子氣,平時說話也是文鄒鄒的,妹妹玉芳有時就有些煩她,而她的這個毛病也因此鬧了一場鬧劇。
那是冬日的一天,吃過晚飯,慧明和玉萍到人家轉去了,兩個弟弟也出去玩去了,家裡隻剩下玉英和玉芳兩個人在收拾碗筷,丙個人幹着幹着,不知道因為什麼兩人争執了起來,剛開始還偶爾争兩句,後來就吵起來了,玉英之乎者也地給妹妹講起大道理來,妹妹一聽就不高興了,不耐煩地頂嘴道:“你少在我這裡買弄你的臭文了,我不聽。”
玉芳是三姐妹中嘴巴最厲害的,見玉英還在那裡文鄒鄒地講大道理,便氣急了罵道:“我不聽,我不聽,你去死吧。”
玉英倒還冷靜,沉聲問道:“我為什麼要去死?我的命就那麼賤,跟你吵個架就去死。”
妹妹說完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太狠了,就出去了。玉英那天剛好答應了一個同學去給她做伴,見妹妹走了,玉英也想走,走到街門口又猶豫了,心想: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我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家裡人回來找不見我,剛好今天又跟妹妹吵了架,她們會不會胡思亂想,保險起見我還是寫個字條吧。想到此,又折回屋,寫了個“欲知去向,孤友為伴”的字條放在了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後才放心地走了。
玉英到同學家,也沒提家裡發生的不愉快,那同學那段時間見玉英作文寫得好,就經常讓玉英給她改作文,玉英去後又讓玉英給她改了一陣作文,說了說寫作技巧,兩人又聊了會天就睡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學去,玉英和同學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和同學告别回家。
玉英走到自家巷道口,突然看見母親衣兜裡插着手電筒站在離家不遠的十字路口,心裡不由一震,奇怪道:“咦,媽今天不上班嗎?站在路上幹啥?”
及至看到母親衣兜裡插着的手電筒,突然就有點懷疑是不是找她了?但一想又不對,我明明給留了紙條了,怎麼會找我?難道紙條被風吹跑了,沒看到?正胡思亂想間,看見母親看到她,掉頭就走了,玉英滿腹疑問地回到家一看,母親躺在坑上一陣哭一陣笑,玉英驚異地問:“媽,你怎麼了?”
母親隻顧哭笑卻不說話,把玉英急得催着說:“媽,到底怎麼了?你們是不是找我去了?”
母親還是不說話,玉英一看八成是猜對了,玉英那時候年輕,又愛面子,一想母親這樣興師動衆地找她,鬧得衆所周知丢了面子,不由埋怨道:“我不是給你們留紙條了嗎?你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這時姐姐回來了,姐姐一進門看見她就高興地嚷嚷着說:“啊!你回來了!你昨晚到那裡去了,害得我們找了你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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