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與陳二交手,閃騰挪移都在方寸之間。
拳腳相加,拳拳到肉,空氣中充斥着血肉搏擊的刺耳聲音,令人牙齒酸痛。
每一招的拆解,發起,變化,都不會超過一刻,每一瞬念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兩人便有至少三次身位的交換。
張海手中無刀,但同樣陳二手中也無兵刃。
兩人生死相搏的架勢,讓擂台下之人皆是膽戰心驚。
不少人不常見過這種規格的決鬥場面,目不轉睛地盯着。
張婉兒更是捧着心口,大氣都不敢喘,說完“一品宗師”之後,雙眼便牢牢盯緊擂台之上。
白義俊曾跟自己說過,大奉有三位一品武者。
超品武者不顯,所以一品武者,便可稱宗師。
一位在深宮之中,一位執掌錦衣衛。
另一位,不知所蹤。
但許元隐隐約約感覺,眼前這兩位,不止一位是“一品武者”。
莫非張海,便是那位失蹤的一品宗師?
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裡帶着期待。
雖然陳二身上多出幾道傷口,但張海的衣衫也爛成了幾條長布。
不管光看外傷還是場面,都是張海處于下風。
許元不光是想象,他希望張海能赢!
“回雲·崩拳!”
張海滿身鮮血,眼神也越發兇狠,鐵柱一般的肩膀甩動小臂,往他身上靠去。
這是換命的打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這也意味着,他已經到了樯橹之末,對對方的進攻無力招架,隻能出此下策。
“哈哈。”
陳二獰笑一聲,眼中寒芒一閃而逝,雙指插入了張海的雙眼之中。
噗嗤一聲,血漿爆裂開來。
張海硬生生被掏掉了眼睛。
陳二也不好受,胸口受了一擊,嫣紅的鮮血自口腔噴湧而出。
兩顆漆黑的眼珠沾滿了鮮血,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一腳踩碎!
随後他一腳踢向張海脖頸。
張海雙目被挖,大勢已去,身形踉跄後退之間,脆弱脖頸便被淩空踢斷。
屍首分離。
随着他身形搖晃兩下,膝蓋頹然彎曲,跪倒在地,脖頸處鮮血噴湧而出!
“你跌境二品,與我之間别如隔天塹!”陳二獰笑道,一腳踢開張海頭顱。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饒是一衆見過生死戰的少俠也是心生寒意。
“他竟如此狠辣?”
“師父!”
許元驚叫一聲,但幾根腿骨已經被打散,動一動,便疼得想要裂開一般。
“爹爹!”張婉兒哀嚎一聲,便要沖上擂台。
然而她還沒跑出兩步,便被一把劍攔住:“婉兒姑娘,不要沖動。”
許元面帶驚訝之色,攔住張婉兒的,正是此前輸給了自己的君子劍段九成,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段九成也指了指癱坐在地的自己,“這位少俠也身受重傷,你若是上去受傷了,誰能保護你們二人?”
張婉兒卻管不了那麼多,一把拍下攔在身前的劍,大踏步往擂台方向走去。
“婉兒妹妹。”
人群後再次傳來一陣呼喊,這聲音霎時間便飄近。
許元轉過頭,竟然是一襲白衣。
他悄然落在張婉兒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一雙桃花眼淚裡噙滿淚水,張婉兒緊咬嘴唇,望着擂台上陳二的身影,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仇恨。
“爹爹,我爹爹死了。”張婉兒咬緊牙關,厲聲道,“你要給我爹償命!”
“來!”陳二獰笑大喊,走過三兩步将張海頭顱撿起,又一腳踢到了張婉兒身前,“這頭顱不值錢,給你爹留個全屍,做紀念。”
“哈哈哈。”
“爹爹!”
張婉兒飛身撿起頭顱,眼淚如同暴雨一般往外噴湧。
這副模樣,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玉面書生秦尚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悲哀,轉頭不願再看。
“為何,為何你要殺我爹爹?!”
張婉兒仰頭大喊,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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