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轉念一想,頓覺有些驚悚,玉藻前在魔都經營了一年多都不知道那個人在哪裡,可見那人的道行之高,如果它也找不到的話,是不是說明自己更難找到?
畢竟尋人這種事情,不僅要看天賦,比如那條狗就很會找人,但很明顯藏在暗處的那個她沒有主動找過大天狗,所以那條狗對她也沒有任何興趣,還要看對某一地的熟悉情況。
按照玉藻前的說法,一年之前兩人做過一場,随後那名女子就不知所蹤,說明那人比玉藻前更熟悉魔都的情況,才能藏這麼久。
乃至于後來的薛湘臨根本摸不到她的衣角,隻能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
但又換個角度思考,是不是因為玉藻前其實一直都沒有找過那個人呢?
種種思索萦繞在心頭,許元離開東山精神病院時帶着重重心事,滿面愁容,向北一路走了幾十裡地才想起回頭。
其實他想試驗薛湘臨這個所謂籠罩魔都的結界對茨木童子這樣的大妖有沒有限制作用。
結果顯而易見,如他這樣的大妖基本可以說是來去自由。
這個結界不知是如何構造,其中沒有任何淫邪的氣息,反而充斥着浩然正氣,其中的規則是針對人類所布下,對鬼妖們隻有微不足道的影響。
假如這結界真是玉藻前的手筆,又刷新了他心底裡對于妖魔的觀念。
原來作為鬼妖,竟然也能調動這種印象裡歸正派使用的所謂正氣。
看來玉藻前所說即将要擺脫式神印的束縛所言非虛……
他繞了個大圈,确保不會被任何妖物發現,這才變回原身。
但玉藻前帶給他的震撼持續到許元回到老鼠洞中,他一臉風塵仆仆,回到老鼠洞中便靠着水井邊沿,席地而坐。
因為洞中沒有椅子,薛湘臨也是坐在水井邊,一臉疑惑地看着許元:“你怎麼了?愁成這個樣子?”
許元拿着瓢從桶裡打了一瓢水止渴這才說道:“玉藻前的确比酒吞和大天狗更危險,它即将剝離身上的式神印,有可能重修妖身!”
一句話出口,薛湘臨臉上的笑容霎時就垮了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是狗!”許元歎了口氣,“我想到的辦法,是挑起他們幾人之間的内鬥,我跑去當說客做餌,但玉藻前就是鐵了心地不出來,簡直比烏龜還要烏龜,什麼結盟?如果她重修了妖身,便是當下唯一的妖神,恐怕武當老祖下山才能将它降服!”
“藏了一年,她竟也真耐得住寂寞。”薛湘臨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你準備怎麼辦?”
許元擡頭看天,黑布籠罩着不大的院子,隻有淺淡的光線飄落進來。
暗無天日的老鼠洞實際上也是一個規格較小的結界,房間裡到處都是符文,雖然不能阻擋大妖有意地窺探,但也能将這個小平房僞裝成一個普通的地點,所以兩人交談根本不用怕旁妖發現。
而周圍鄰居隻是覺得這家租戶有點古怪而已,并不會往别處想。
“我的想法是,想辦法弄死玉藻前。”許元惡狠狠地說道,“這貨實在太可恨,藏頭露尾,裝模作樣,慣會惡心人,若不是變成茨木童子,我在那裡一秒也待不下去。”
他聲色狠厲,絕對句句屬實,那玩意兒竟然用腎囊釀酒,惡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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