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醫回來了!”
多善領着大夫進來。
太醫把脈,道:“江夫人,貴千金已渡過生死大關,但體内寒氣未消,需仔細調養。”
多善跟着太醫去開藥方。
江夫人擰着熱帕子細細擦拭古意的額頭,哽聲道:“阿娘當年在山洞好不容易生下了你,陰差陽錯與那遊俠孟固的娘子換了五年的閨女,今日才認回親女,險些天人永隔。所幸花神大人眷顧,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然阿娘可怎麼活啊!”
古意整理好腦内的記憶。
這具身體隻有五歲。
五年前,江夫人和江相公去恒京赴職上任,途經黑崖山,被山盜攔路搶劫。
遊俠孟固出手相救。
不巧,孟固的夫人和江夫人一起動了胎氣。
兩位夫人躲在山洞裡生産,江家随行的接生婆給她們接生。
山盜被孟固逼退,兩位夫人也順利生産,都是女嬰。
但因為接生婆的失誤,抱錯了孩子,将江家的孩子抱給了一身血腥的孟固,孟家女嬰則跟着江家一起進京,做了五年的江家嫡女。
五年後,孟夫人因病逝世,臨死前告知孟固去恒京尋找當年他救下的江家人,孩子可能抱錯了,讓他尋回親女,将别人家的千金好好地送回去。
孟固帶着小女娃趕路,到恒京郊外時,看見一名小少年被人摁在河水裡,眼看就要溺亡。
他出手救人,被殺手纏住,不得脫身。
小少年不會泅水,在湖裡撲騰。
女娃學過遊水,便除去身上厚重的衣物,入水救人。
但她高估了自己五歲的身體,拖不動比她大了好幾歲的小少年,反而被溺水的小少年纏住了。
兩個人在冰冷的湖水裡泡着,幸好孟固及時解決殺手,救下他們兩個,生了堆火給他們去寒。
但他們還是起了高熱,孟固的盤纏已用盡,他隻能一手抱着一個,用輕功快速趕到恒京,去敲江府的大門。
小女娃昏迷不醒,高燒不退。請過來的大夫都搖頭說盡早準備後事。
已經成為内閣大學士的江相公進宮求聖上恩典,請醫術高明的高太醫為小女醫治。
高太醫進江府,給小女娃把脈施針,歎道:“今日若是不醒,恐怕無力回天哪!”
這便是古意恢複意識之際聽見有人在她耳邊一直喊着“阿若”的原因。
古意看了看周圍,問:“孟爹爹呢?”
江夫人哄道:“阿若乖,孟大俠和阿若的爹爹現在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完後一定會來看阿若。阿娘在這兒陪着你。”
古意思忖着,什麼事情能讓養了她五年的孟爹和有血緣關系的親爹都無暇來看她?
“阿娘,那個同樣受寒的哥哥呢?他沒事吧?”
“阿若隻需好好養身體,至于那位……”江夫人摸摸她的頭,道“以後若有人問起他,你隻管說不知道他、不認識他,或者什麼都不說,記住了嗎?”
這具身體還在發燒,腦中昏昏沉沉,古意似乎在江夫人的話中抓住了什麼,又很快地溜走。
她點點頭。
江夫人替小女娃掖好被角,輕聲道:“阿若,你是個有機緣的孩子,也不知是福是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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