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不知道不記得了也沒有關系,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閉眼睡吧,那個陪伴你溫暖你的人已經不在了,現世已經不重要了。就一直留在這裡陪着這個人吧。月舞又閉上了眼睛。屈身抱住了身旁的墓碑,眷戀地将臉靠在了它身上。風依舊吹着,把她的頭發吹得更亂了,身上酸臭的酒味不時傳入鼻中,而她視若無睹。
一個執意要腐爛的人,無論陽光怎麼溫暖微風怎麼和軟,都是無法将她救活的。
新的一天學校生活,落兒依舊沒有在教室裡看到月舞,看老師的反應,想來她也沒有向老師請假。
月舞,你去哪了?講台上的老師在口沫橫飛地講着課,台下的落兒卻根本無心聽講,她雙眼無神地盯着黑闆,手指間還夾着一支不停翻飛的筆,她将班上的同學細細地數了一圈,發現竟然真的是自己與她最要好了。娟、仙、柳茵等人與她相比,對月舞亦是更生疏了一些。
我已經是離你最近的人了嗎,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你如此陌生對你毫不了解呢?到底有誰,能夠有幸看到真正的你,接觸到真正的你?
撐着眼睛熬到了上午
第三節課,實在困得不行的落兒終于趴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放學時間了,教室裡的人幾乎全部走完了,目光四轉,居然看到娟還在教室裡,正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書包呢。
落兒抹了把臉,讓自己醒醒神,對着娟的方向勾唇一笑:最近,她可是越來越反常了,如果關心一下,是不是可以得知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娟,放學了怎麼還不走啊?”帶着些微的看好戲的惡意,又帶着些許幾不可察的關心,落兒喊出了她的名字。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娟先是怔了下神,随後才轉頭看向落兒:“你不也還沒走嗎?”聲音裡,少了以往她熟悉的咋咋呼呼,多了幾分溫柔憂郁的味道來了。
“剛剛在課上睡覺,睡到現在才醒呢我。”落兒邊解釋邊向她走去,走到她桌前,對着自己的雙手呵了口氣搓了幾下,讓雙手暖和些,看到娟的桌面其實已經沒東西了,她卻仍舊在重複收拾的動作,又笑了一下,問道:“桌上都沒東西了,你還收拾啥呢?”
“啊?哦。”娟終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桌面,上面已然空無一物,隻能對落兒尴尬地笑了笑,“我都沒發現收好東西了。”
“那我要去吃飯了,你也早點去吃午飯吧。”娟背起書包就要往教室外走,卻落兒一把拉住了,“急什麼,離下午上課時間還多着呢,吃飯有的是時間。”
“倒是你,是不是該好好說說,最近是怎麼回事,狀态十分不對呀。”落兒勾着笑問道,語含關切,眼神中卻帶着旁人難以察覺的惡意。她不知道,很久以前,她心心念念的月舞也曾以這樣的模樣面對過她,如今,她也在用同樣的态度來對待另一個人。這,是不是就是冥冥中的因果循回、冤冤相報呢?
“狀态哪裡不對了,我很好啊。”娟沒有察覺出落兒看好戲般的惡意,隻是略顯慌亂地回答着落兒的問話,眼神閃爍,根本不敢直視落兒。
“那你怎麼不看着我說話?”落兒上前一步,挑起她的下巴,歪着頭問道。娟被迫對上她的眼神終于無處可躲。
“我……我……”娟被落兒看得編不出任何借口了,隻得垂下眼簾,逃避落兒目光,卻沒有回答落兒的追問。
“不說就算了,我也隻是擔心你。”問不出原因,落兒心中感覺有些無趣,面上卻沒有顯現出來,隻上前抱了娟一下很快又松開了,附帶一句關心的話語。
“落兒……”娟擡起眼看向落兒,想起那次自己對她的袖手旁觀,再對比現在她對自己的關心,心底湧出了一股濃濃的愧疚。“對不起……”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落兒勾唇一笑:遲來的道歉嗎,可惜她已經不需要了。“我看你最近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擔心你所以來問問,你不想說就不說了。”
“我……隻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娟咬咬唇,後退一步雙手後撐在桌子上,低着頭對落兒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那不是一件好事嗎?”落兒在娟面前的位置坐下,右手支着下巴,仰頭問道,“能夠喜歡上一個人,該是一件幸福而快樂的事情啊。怎麼你看起來那麼不開心呢?”
“因為是暗戀呀……”娟低聲說道,“愛而不得,又怎麼會幸福快樂呢?”
“能夠喜歡上一個人己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自然也值得高興了。兩情相悅畢竟可遇不可求,凡事不能奢求太多的對不對?”落兒左手撫上娟的臉龐,臉上綻出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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