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已不可理喻,因為它已納入那死中活之物的眼中,它已被重塑成死而不逝之物所認知的那般。
奇異星體差異于人類,所以其認知也絕非人可理解。
餘歸甯未遊曆正死去消逝的事實,所以她不能理解,但她能見周圍的怪相,她非逞強好臉之人,她問道:“為什麼變成這樣?”
桃酥見與穢四年的餘歸甯也不能解釋這一現象,心中表現欲攀升,她已恢複,便撐着牆道:“上面那個星星是死的,不過它還沒完全死,所以把這裡變成它眼裡的世界。”
餘歸甯不理會那些類似于“死而不死為什麼不稱為鬼”之類的疑問,道:“我們的視野被改變了還是環境被改變了?”
“是環境。它的死亡會自動離開帶有生氣的東西。”
餘歸甯四周看看,确定人員并無缺少,又問道:“桃酥、施烏,你們還能走嗎?”
兩人不表異态,于是他們繼續前行。
地表的變化十分易于形容,他們仿佛行于純色魔方之上,不能借以參照物辨認高度、地形的變化,同時重心移動到魔方中心,每從“一面”移到“另一面”,他們須适應新的重力方向。
他們的大腦本不能立即适應這變化,可是穢的影響似乎不止于身軀,更探入腦中,竟無一人顯現過激反應,至多隻是初次跨越時略有眩暈。
環境的變化不單如此,雖說顔色不可被形容,但他們還是借這顔色拓展了視野。建築、地面于星體的映射中溶解、崩塌,高樓似是炎夏棒冰般消融解體,地面亦是軟化,幸于光線不可穿透,否則他們可不是行走在泥濘地上如此簡單。
餘歸甯帶領幾人且行且看,躲開墜落的大碎塊。她們正急行。重力與視野的改變不隻針對他們,其他穢怪亦缺少将之轉化為正常視野的器官,所以它們也同樣受此困惑。與這些使穢的野獸相較,他們更善于适應與利用,所以他們理應更快适應這一變化。正因此,餘歸甯趁平等降于倒像都市之際急行,以減損穢怪對隊伍的傷害。
仍是餘歸甯前首領路,趙本晤斷後。餘歸甯以風引路,可感前方變化,趙本晤眼觀隊尾,聞其不能聽、觀其不可看。
一路暢通無阻,直至找到第二個人。
餘歸甯前方猛然陷落,這是此前未有的變化,她仿佛踏入幻影中,前方道路是一片虛無。可惜餘歸甯并非初生牛犢,她行動時候的重心并非立即轉移至前腳,所以當幻影顯現時候,她隻是收腳便躲開這無心陷阱。
前方一如往日,毫無變化,若非餘歸甯一腳踏空,她也看不出異樣。
“前面什麼也沒有,”餘歸甯道,“别往前,前面是幻象,能有能力看一看的動手。”
穢力波動顯示其人就在前方,然而往昔曾有穢怪将人吞吃後穿皮模仿其生存,以此略有經驗者皆不冒冒然行事。
施烏默默不語,隻遣出分身一個,走向虛像。他的分身确是最好選擇,分身與他的器官無異,且五感盡有,同處于“施烏”一人的意識下。
分身躍入幻影中。
這幻影并非某物的能力,它來自天外之星,因此幻影之下也是一番奇景。下方不見一物,黑暗近乎凝結作實體。分身手撫黑暗,幾乎能觸及這一片“無光”。
分身向四面看去,不見一物,然而片刻以後,一人從黑暗中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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