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
身後飛龍軍諸士卒見劉備被圍住,有人焦急地大聲呼喊着。
他們隻聽清楚了“謀反”兩字,開始躁動了起來。
他們這群府兵出身的人并不信任朝堂。
安史之亂前,很多武夫就與朝堂有了隔閡,這已是多年積病。
勳官濫設,武将高級勳官甚至不如不入流的胥吏,授田制名存實亡,俸祿大多發不足,讓武夫們更青睐于效忠節度使之流,而不是敬朝堂。
而高級武官也不好過。
哥舒夜帶刀,至今窺胡馬,不敢過臨洮。
哥舒翰統軍十多萬,兼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等職,但仍受宦官監軍節制,每次回長安還是都得向楊國忠獻上厚禮,隻求自己平安無事。
更何況潼關之戰前,郭子儀、李光弼等大軍已攻入河北,連下數十郡,隻要哥舒翰固守,安祿山之叛立平。
但唐玄宗一日數令,哥舒翰迫于君命,恸哭而出,潼關喪師二十萬,僅存八千。
潼關之敗,也由天子與楊國忠促戰所緻,罪不全在哥舒。
令狐骨這種府兵,更在意這一點,今天這事他們心中豈不有芥蒂?
現在天下所有節度使的兵,碰到這種事,心中都有芥蒂,隻不過是芥蒂大小的區别罷了。
二十個親兵立馬來到了劉備身邊,将其護住,令狐骨大嚷道:“勿要誣陷我家将軍!”
背後劉備的士卒也紛紛拿起兵器聚攏,自發與對面對峙,令狐骨在最前面,橫眉怒目。
他換了把長柄鐵陌刀,這陌刀從長柄到寬背刀面,全是精鐵打造,十分駭人。
刀也比幾乎所有長兵器都重,令狐骨綠色吊喪眼,兩腮硬胡須,氣勢如同狂風驟雨,席卷而來。手中陌刀也像随時會沖過來人擋殺人、馬擋劈馬。
他正對着的禁軍士卒臉上已略有懼意。
陳玄禮臉色陰沉,手中的馬缰握得越來越緊。
悖逆!
聖人下了谕旨,但飛龍軍士卒竟敢偏袒劉玄佐。
這樣子好像軍中士卒隻認劉玄佐,不認聖人,
他怎會如此擅長收買人心!
天下大亂,卻出了這等天生就擅于蠱惑人心的人物,真不知是福是禍!
陳玄禮馬鞭指向劉備,厲喝道:“劉玄佐,你想造反啊!?”
夜正,空氣中彌漫着若有若無的燒焦味,風都吹不散,雙方的沖突一觸即發。
但其實陳玄禮冤枉劉備了,劉備從來沒有蠱惑人心的行為,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
為将者,當先修己身,以身作則,士卒之疾苦,須臾不忘于心。
日常中,公正無私,賞罰分明,使士卒知所行止,心悅誠服。
戰事中勇猛果敢,不需要身先士卒,但一定要臨危不懼。
他隻是下意識地在做這些。
……
劉備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反手摁住令狐骨,安慰道:“我問心無愧,沒事的。”
令狐骨乖巧地收起了兵器。
劉備反身騎上馬,對陳玄禮道:“我随将軍去見聖人。”
他回頭又朝令狐骨道:“我去見聖人,你等務必讨聽張司丞指揮,要盡心做好司丞的事。”
聽到這話,張小敬竟然有些感動,他與劉備之前并無深交,劉備此時卻願托手下心腹與他。
回想起短短一個時辰的經曆,劉備這人坦坦蕩蕩,着實對他的口味。
看着來者不善的陳玄禮,張小敬猶豫了一下,還是靠了過來,輕聲道:“劉将軍既誠意對我,我也就不遮掩了……”
張小敬喉嚨裡“咯咯”了兩聲,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低聲道:“是……是……”
……
“多謝張司丞。”劉備神色變得有些沉重,向張小敬謝道。
他反身騎馬向陳玄禮行去。
陳玄禮看向了劉備,一臉狐疑:“他說了什麼?”
劉備上馬,與其同行,過了一會道:“張司丞說他查明了真相,但是害怕得罪人不好說出來。”
“哼,怯懦之人,不以為恥,反以為傲。”
劉備按了按腰間長劍的劍柄,輕聲道:“君上能容谏納言,則臣下自當直言無諱,若君上拒谏飾非,那臣下忠言犯上時,自然會有猶豫。”
陳玄禮咬牙道:“你在暗谕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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