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想起自己很快就能回宮了,皇帝年幼,屆時她就會取代鄭氏的位置,成為長安城新的掌權人,一時心中痛快。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處理了鄭氏,還有秦王、劉氏……”
剛好房門處傳來輕微的響聲,劉氏在門外道:“母後,妾來給您送藥了。”
太皇太後給苗姑使了個眼色,苗姑于是去開門,從劉氏手裡接過藥碗,沒給什麼好臉色,又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娘娘,”苗姑把藥碗放在案上,湊到太皇太後身邊,附耳道,“如今這劉氏與皇帝正好在永安寺中,不如……”
……
十月初一,天空刮起了瑟瑟寒風,王太醫也終于在這一天抵達長安。
王太醫之前受了傷,又一路奔波,再加上心中郁結,病情時好時壞,因此到了長安的時候,還是昏睡狀态。
這個情況,不太适合與太後對簿公堂。
大理寺專門為王太醫準備了一間相對舒适、寬敞明亮的牢房,并派了别的太醫為他診治、照顧他,讓他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就會把他帶到朝堂之上,當着群臣的面與太後對峙。
楊昪步下台階。
獄丞陪在一側,引着楊昪拐了幾個彎,到了一扇用鎖鍊鎖起來的木門前,道:“王爺,就在這裡了。”
楊昪身為攝政親王,沒有人知道他和太後的關系,因此在這件事中,也沒有人覺得他要避嫌。
楊昪憑借他的身份和威望,輕而易舉地來到了大理寺獄,見到了王太醫。
獄丞用鑰匙把鎖鍊打開,哈着腰,陪笑道:“王爺,您先在這兒待着,下官就先退下了,您有什麼事再差人來吩咐。”
楊昪嗯了聲,擡步入了牢中,獄丞又把門掩上,方躬身告退。
王太醫面朝牆壁,側躺在簡陋的木闆床上,聽見動靜,他也沒什麼反應,就仿佛還在昏睡。
楊昪低聲喚了句:“王太醫。”
他盯着一動不動的囚犯,知道他能聽見,緩慢地續了句:“你的妻兒是藏在涼州安縣吧?已經被本王找到了。”
……
宋嬰把幾份奏折一一擺在曹應燦的面前。
“不知曹大人是否還記得張相公?當年先帝受雲貴妃唆使,将張相公貶去蜀地,沒兩個月,張相公就身故了,後來,是太後娘娘掌權之後,為張相公平反,将他的後人接回長安的。”
曹應燦緊繃着臉,沒有應聲。
那張相公的孫子,是個伶俐乖巧的少年,回到長安之後,他還見過幾次,如今在國子監讀書。
“去歲關中大旱,鬧了饑荒,那時先帝因廢太子一案卧病不起,數月不理朝政,也是太後娘娘坐鎮長安,有條不紊地部署救災事宜,安撫了災區百姓的情緒,避免災情進一步擴大的。曹相公,當時您還稱贊太後娘娘,誇她英惠賢德,上書請先帝為太後加尊号呢。”
曹應燦想起往事,面色更是陰沉。
那時候他害怕先帝對太後不滿,再想廢後,于是想在名聲上多為太後造勢,以穩固其後位。
隻是被太後拒絕了。那時候的鄭嘉禾,還不想太高調。
曹應燦道:“宋嬰,你與老夫說這些東西做甚?功是功,罪是罪,自有大魏律法來定!”
宋嬰躬身,朝曹應燦俯首下拜:“曹相公,下官知您一心為國,絕無私心。但下官請您想想,如果太後……”
宋嬰頓了一下,道:“且不說王太醫的證詞是否可靠,如今陛下年幼,如果您僅憑王太醫的一面之詞就給太後娘娘定了罪,這大魏該由誰主政?太皇太後?還是秦王?”
宋嬰稍稍擡頭,盯着曹應燦,目色沉沉:“當年太後娘娘被困中宮,朝政是如何混亂,曹相公不會忘了吧?”
也就是太後被軟禁的那段時間,太皇太後與雲貴妃聯手,沒少插手朝政。雖然這其中主要是先帝的原因,他一方面不滿鄭家勢大,一方面耳根子軟,沒多少主見。但宋嬰提醒曹相公回憶一下那段時間的混亂,就足以讓他對太皇太後攝政望而卻步。
宋嬰看着曹應燦果然露出遲疑的面色,再接再厲:“又或者說,曹相公想在今日埋下隐患,主弱臣強,讓世人隻知秦王不知皇帝?”
這話一出,曹應燦立時皺眉,喝道:“大膽!”
宋嬰毫無懼色,他直起身,望着曹應燦,不卑不亢道:“下官有幸拜讀過曹相公當年科考時寫下的文章,曹相公初心為民,謹守‘禮、忠、仁、義’,但您也一定不想僅憑莫須有的罪名,就陷朝堂于混亂,讓百姓失去一位才德兼備的賢後吧?”
宋嬰最後一次一揖到底,請辭告退。
……
暮色沉沉。
鄭嘉禾跪坐在幾案一側,手裡捏着棋子,案上是楊昪送她的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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