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然低笑出聲,“這樣可太犯規了,好像我是因為不夠公平才退避三舍,我從來不向你要公平的,我的月亮女神,如果你想,這天底下也隻有我配了。”我扯他衣袖,他沒有避開,隻是動作間有點凝滞,我辯白道,“我不是什麼月亮女神,我也不騙人,我也沒想玩弄你。”
他嗯了一聲,含笑看着我,“是,我知道。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呢?”我一時語塞,怎麼都辯不過他,索性一頭紮進他的懷裡,帶着哭腔撒嬌,“我都沒用做錯什麼,你憑什麼不信我。”他輕輕撫摸着我的脊背,“我何曾不信你?”我一時氣結,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早上被我揭篇的東西,我趁他不注意,從他懷裡摸出來——
那是半支玉蕭,孔洞往内,沾染着幹涸的血痕,我的動作一時凝滞住,假的哭腔化成了真的酸楚,從眼眶裡滴落下來,他從我手裡抽走玉蕭,低聲道,“美人,不是說,要再送我十隻嗎?一隻舊物的折斷,也值得你落淚?”我說不出話來,他卻逼近了我,他問我,“既然我的月亮賜我如此殊榮,那我是不是,也會有些特權,比如……”我仰頭看他,他低頭吻我的淚眼,然後舔幹了唇上沾的淚珠,“嗯……甜的。”
……你特麼味覺失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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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他坐下,替他倒了一杯熱開水,“夜深不便飲茶,一杯薄水——我料想,你縱使是是回去,也不會安心回房歇息的吧。”他捧了那杯水,開水在他的眉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水霧挂在他的睫毛上,蔚為動人,“在我看來,美人這杯白水,勝過世間一切瓊漿玉露。”
我深深看着他,最終道,“這問題由我來問,不太合适,畢竟我是一個尚且不知今夕何夕的逆旅人,但我擔心如果我不問,也再也沒有人會問你,佛跳牆,”我長緩了一口氣,“這樣模仿往日的自己,有意思嗎?”
他擡睫看我,睫毛上的水霧濕潤了睫毛,被他用魂力蒸幹,“美人何出此言?”我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回頭的,如我失去所有記憶,曾經的經曆與認識的人構成過去的我,而今日萬物丢失的驚惶,與并不畏懼的孤勇構成今日的我,我雖然期望找回往日的記憶,但不是為了找回往日的那個我,來指導今日的自己,否則一旦找不回來,”我輕笑,“那就全完了。你向來比我聰明,佛跳牆,為什麼反而不明白了呢?”
我深深看着他,“知音鳥為你帶來的是一場轉瞬即逝的風寒也好,終生無法痊愈的痼疾也好,我期望是前者,因為我并不确認,自己可以治愈你,但不代表我害怕着什麼——”我凝聲道,“我曾經生于花團錦簇,衆人圍擁,但也曾孑然一身,筚路藍縷,我為人所鐘愛,但也曾數曆生死,你見過我懼怕過什麼嗎?哪怕是你,哪怕是我現在一無所有的如今。我做出的決定,你會擔心我會懼怕未知的結局而替我回絕嗎?”我說,“你太看輕我了。”
他望着我,每當他注視着我的時候,目光便是這樣柔而暖,往日裡這樣的目光,仿佛都能替我披上耀眼的光芒似的,我每每為之沉醉,不知歸路,甚至忘乎所以。他仰頭望着我,“美人甚至也不知道我為何而自苦,隻以這暫時的解藥飨我一時苦楚,無論将來,這并不劃算,我也希望我終可以拒絕——”我說,“可能這麼說太過自負,不過我不打算給你拒絕的機會了。”他笑着搖頭,“我已經做不到了。”
空桑至今,已經有好幾千年,雖然修葺時按照我的喜好,然而原有的構架并未破壞,我居住的是東院主卧,有時與書冊間的殘魂交流,他們開玩笑稱這裡是東宮,按照千年前的布局劃設,這一間主卧帶上附間,或許要比凡間現代首都六千萬的三室一廳公寓還大——固然碧紗櫥與窗前腳榻會客廳自我住進這裡一來二十餘年鮮有啟用,我甚至将舊有的家具堆放在裡間的陣法内,隻留了空蕩蕩的大床與四五架書櫃,并不自覺空蕩。
但不知為何此時看來,大床邊的軟塌已經被置了出來,安置上了薄衾,尚盈幽幽的暖香。
這樣正好,我已經給軟塌上置了溫暖的棉被,撿起來軟塌的軟枕上殘留的一根金發,我撚着那根頭發,垂目道,“此刻讓你回去,也不過是在院子裡吹一夜的蕭。若你果真是擔心我為夢魇所擾,便留在這裡。我的空桑,是所有人都平等相待的世界,這也意味着我絕不會對任何一個食魂說謊:我的确為夢魇所困,輾轉反側。但倘若你站在門外雪中,隻會為我添新的夢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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