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言還沒說話,唐景天已在一旁說:“低調,這才是真正的低調,和真正寫詩的态度,不求名利,率性而為,小美人魚,今天我要跟你幹一杯,啊,還沒點菜呢……”裴思言便趕緊喚服務員進來。
簡小兮隻是笑:“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更沒那麼崇高,我隻是寫着玩,當個消遣罷了。”裴思睿插話說:“弦姐姐,不管你是什麼态度,反正我們喜歡你的詩,真的,我們很多同學都喜歡,有好多句子我都會背,比如《桃花吟》組詩中的第一首《桃花夢》:
是誰,跟在一場雨後
推開了春天的窗,一千種顔色湧現出來
姹紫嫣紅,鵝黃柳青,渲染成華麗的背景
而這個季節的主角尚未登台
那是我念念不忘的桃花,含苞待放于夢境之外
我該怎樣跨過,這命定的水湄
以詩歌為名,請出這些粉紅的詞根
借一艘宋朝的蘭舟,向你的眉眼擺渡
并将那個深藏于心的秘密,向你和盤托出
千萬不要,不要聽信流水的話語
就随意推開我拈花的手
有時一瞬的錯過,要用一生的時間重新等候
而紅塵萬丈,再沒有什麼風物
能像女子一樣心懷純淨,目光溫柔
你要趕在蝴蝶醒來之前
就着春光,擦亮掌心,攥緊幸福
這一首,多麼美好,跨越了時間和空間,既古典又浪漫……對了,弦姐姐,你為什麼不出詩集呢,這樣我們就可以人手一本了,背誦起來多方便。”裴思睿倒也厲害,竟然一字不錯、一字不落地背誦了出來,連個大的停頓都沒有。
簡小兮驚訝地看着她:“思睿,你記性真好,這些句子,我寫過之後,過一些時間再看,知道是我寫的,但讓我随口背誦出來,也是不大可能的。”裴思睿聽了表揚,很是高興,沖着兩個哥哥擠眉弄眼。
簡小兮接着說:“現在詩歌不是文學的主流形式,大部分出詩集的都是自費行為,作為紀念,朋友之間相互饋贈而已,我前幾年也想過出一本,可那時舍不得花錢,後來也有幾家出版社相繼找過,可我又覺得寫得還不夠好,再者也忙,沒時間整理,最接近的一次是都排了初版給我校對,可我校對了一半就興緻索然,所以就一直這樣擱着了。”
裴思睿懇求說:“弦姐姐,出吧,若是需要自己花錢,就讓言哥哥給你付,他現在是我們之中的大款,宰他是天經地義的……還有,若是出了,估計弦歌就有一大批人訂購,嗯,我可以負責一千本,說不定最後還賺錢了呢。”
簡小兮想了一下說:“也陸續有人留言問到詩集的事兒,說若是有的話,就訂購一些,總數大概也在幾百到一千之間吧,隻是我沒留心過,隻回複說沒有……怎麼說呢,我現在也沒出的心思,随便寫到哪裡算哪裡吧,反正隻是業餘活動,不能當真。”
此時,服務員已經把餐前小吃送了上來,有茶瓜子、花生等,裴思言突然想起了簡小野,便問:“小兮,我才想起來,小野怎麼沒跟你一起來。”簡小兮說:“他在家看電視,不想出來,說自己做飯吃就行了。”
裴思睿問道:“小野是誰?”裴思言說是小兮的弟弟,裴思睿來了興趣:“弦姐姐的弟弟,會不會寫詩?帥不帥?多大了?”唐景天說她是個小花癡,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簡小兮笑着說:“不會寫詩,他高中都沒讀完,隻喜歡籃球。”裴思睿一聽不會寫詩,便失去了興緻,隻追着簡小兮,問東問西,像是一個撿到了寶的孩子。
菜肴陸續上來了,裴思言點了一瓶紅酒,給裴思睿和簡小兮各倒了少許,給唐景天和自己倒了大半杯,舉杯共飲。簡小兮隻是略沾了下嘴唇,唐景天不依不饒,裴思睿也不肯放過,直嚷:“弦姐姐,你的詩歌裡可經常寫到酒,你可别說你不會喝酒。”
簡小兮還未答話,裴思言已是瞪了他倆一眼:“别鬧小兮姐,詩歌是詩歌,生活是生活,小兮倒是能喝酒,隻是喝了會全身過敏,你倆舍得,我還不舍得呢。”如此便一帶而過了。
裴思言自己要開車,便喝的極少,還管束着裴思睿,說她大學還沒畢業,不許喝太多,一瓶酒,倒是有一大半進了唐景天的肚裡,隻是一個人喝,直喊沒勁。
夜晚傾情,橫琴賞景
吃完飯,商量等下去哪裡,簡小兮很少過夜生活,就說自己要早點回家,裴思睿太過興奮,又喝了一點酒,臉上飛着兩朵小紅霞,抓着簡小兮的胳膊,對裴思言說:“言哥哥,今晚我要跟着弦姐姐睡。”轉而又向簡小兮懇求:“弦姐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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