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惡戰初歇。
廖輝将已經重傷昏迷的賈允送進帳中,有軍醫在一旁包紮治療。
待軍醫将賈允身上幾處大傷包裹完畢,賈允依舊未醒,軍醫言為重傷失血過多而導緻的暫時性昏厥,可待其休養幾日便能恢複過來。
焦時令、林平一衆将兵都在帳中觀察傷情,不覺已是日落西斜,整整從夜間到傍晚,才努力換回了舊城,也算不辱使命。
林平看了看床上仍然未醒的賈允,目露憂色。待其向後掃描一陣,發覺剛剛背賈允過來的廖輝不在陣中,疑惑道:“廖副将呢?剛剛還在呢。”
在帳中角落裡,一個陰影下面容模糊的高挑青年突然開口:“廖将軍去蒙山山口外沿接煜王殿下回來了。”
一言既出,帳中人皆是大驚失色。
付塵悄悄擡起眼皮掃過衆人的表情,心中卻有微嘲掠過。
“殿下……殿下還活着?”焦時令顫聲問。
衆人心底的驚疑同起。
付塵向前邁了幾步,從背光處走到帳中光線好的地方,衆人也頃刻認出這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青年就是先前同樣失蹤幾月的付塵,一時間都是難以置信的驚惑。
付塵半阖眼皮,遮攔下四處傳來的目光,低聲道:“殿下當日墜落至崖底,與小人一同困在山下,因小人身上受傷,這才拖到至今方能向外求援。”
衆兵百感交集,焦時令低聲重複:“回來了就好……回來了便好。”
青年不語。
焦時令細思脈絡,也知依煜王當前之狀定不能主動出山,便又道:“你看護殿下這幾月,也是維護之功甚大,可記一功。”
付塵垂眼:“多謝将軍。”
焦時令看着衆人仍在帳中擠成一團,便吩咐:“提督傷勢還需靜養,大家今日圍攻蠻人也辛苦了,不如先回營休息,若有要事,再來通知諸位。”
衆兵索然無事,便聽令出帳散去。
唐闌拉過付塵到一邊,付塵見他波光粼粼的雙眼,似乎早有話說,便道:“先回帳裡。”
二人入帳,卸下還在沾血的戰甲,唐闌回身,一把回抱住他,面露心酸:“這幾月……當真使我心灰意冷了,知你無有蹤迹,我幾番想單獨去尋你……蒙山山中險惡難行,你竟活下來了,真是我認識那個付子階……你回來了……”
付塵感到唐闌衣上傳來的體溫,血腥氣淺淡許多,心中一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安撫道:“放心,我命硬,‘付子階命賽貓狗、七難未絕’,這話是你說的,怎麼如今自己還不信?”
唐闌撐起身子看他,青年臉上的灰和血還未清理,一雙眼眸倒是少有的清澈,彎起一泓笑意,尚還能同他開起玩笑。或許是剛剛從戰場中下來的緣故,他沒有從青年的神情中看到他熟悉的羞怯與懦弱,反而隐隐帶着些潇灑自在之色。
這逼及生死的一劫渡過,竟愈發出衆了。
他道:“人命關天,不能馬虎。話說……你這麼久才出來……是不是煜王……拉你後腿?”
見他語氣低了下去,付塵左右看了兩眼,也悄聲輕斥:“這話可不敢亂說,若是沒有殿下,我也早就成屍體爛在山下了,殿下是皇親貴胄,我不可能為了自己活下去獨自跑出去的。”
付塵想到這些時日那個熟悉的在山中兀坐的身影,黑暗能遮住他面容,卻不降低他的存在感。盡管那男人對随時降臨的死亡并無波瀾,但他無法想象那個運籌帷幄的人會真的隕落于此,這份觀感和信心或許源于男人從不擱藏的那份氣度,或許還有言語中男人的執念。
他不明白男人執念究竟如何,他隻知道自己的執念未完時,他對生的無比渴望牽制着他的各式雜念,盡管不願承認,卻于他者透明。隻怕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以為自己足以潛埋得天衣無縫……
唐闌上前摸了摸他單薄破舊的衣衫:“你可有受什麼大傷?”
付塵搖頭:“都是皮肉傷,早便好了,不要緊。”
唐闌聞言拉過他,幫他敷上傷藥。付塵下手很重,動作也潦草,看着那邊唐闌小心翼翼地抹法,笑道:“都是在軍中呆過這麼長時間了,何必在意這些小傷。”
唐闌瞥他一眼,道:“你這抹法兒,回頭身上留下的都是疤。”
他又從帳中翻出一套衣服,遞給他:“你先去換上我的衣服罷,營後河邊可以供将士洗澡。”
付塵聞了聞身上的馊味兒,也難為剛剛唐闌靠近時還能強忍着,他微笑接過:“多謝。”
唐闌目送他出帳,默默收起了藥膏,沉了沉面色。
此時河水已有逐漸入冬的冰涼,軍營中的漢子到底是身體強健,也不怕這河水的冰冷,直接就河水洗浴,有甚者還可趁機練練冬泳。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死亡重生後,我想再死一次 重生:離婚後秒賺十億 我在古代賣湯粉發家緻富 女配她心如止水[快穿] 高調 朕真的不敢惹太後(穿書)+番外 末世基建:從一家便利店開始 盛夏光年+番外 幼稚園裡教喪屍 真夏未惜 我的世界:從覺醒方塊傀儡師開始 總裁的還債情婦 情定晚晴戀行洲 雙修至尊 總裁的小女友 喃喃 側目而視+番外 他的信息素有毒 快穿之黑暗童話 卿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