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被打開時,徐世傑才勉力擡頭望了來人一眼。
刑部侍郎吳獻,這些天徐世傑已經見過此人多次,每見一次,身上的傷便要多上一倍。到如今,他身上已經沒有幾處好肉了。
吳獻瞥一眼地上跟一團模糊血肉沒什麼兩樣的人,冷笑着道:“還要苦撐下去?你以為沒你作證,我就定不了魏王的罪了?你誓死追随的魏王殿下,如今同你一樣被關押着。那批武器物證可已經把他謀反的罪名釘死了。你不過是在他手下做事,興許對此事不知,本官隻要你想想他平日裡有哪些謀算迹象,撇清關系,免得日後被一同株連。”
徐世傑有氣無力地道:“大人,徐某一介草民,僥幸入軍學得了朝廷制命,隻為聖上效忠,又非是魏王家将。我便是萬死,亦不敢結黨聚群,更不敢有謀逆之念。何況魏王何等功勳?戍邊數載,收失地拓疆土,安撫邊境……這些可都是天下人共同看在眼裡,說殿下謀反,誰敢信?”
吳獻譏諷道:“說是為聖上效力,嘴裡句句在為魏王開脫。你倒是不怕族滅,舍了身也要給魏王洗得清清白白!”
“不是不怕,我自然是怕這等罪名落到自己頭上。可我若是胡說些莫須有之事,那就是欺君,更是欺了天地良心。”徐世傑越說越有力,身上傷痛也不能動搖他分毫,“這批物資本就是魏王為黑衣旅配備,殿下曾多次上疏言明,聖上也曾表态應允,為何就成了謀逆罪證?我為何運這些物資進城,已經說得清清楚楚。這些武器統共不過百餘件,真要行謀逆之事又哪裡夠。本也不過是少了張文牒的小事,大人這麼一說,便成了要株連九族的謀反大罪。徐某知道大人想聽什麼,可要順着大人的意思滿口胡謅陷害忠良,徐某萬萬說不出口。”
吳獻聽他不僅不松口,話中明裡暗裡還諷刺自己,怒極反笑道:“放屁!上疏又如何?不經門下就是私自運送,私運軍火便是大罪!你可想好了,你以為你還有多少機會?你私自送武器進京,如果不是魏王謀反,那就是你謀反,死鴨子嘴硬有什麼好處?想保他李焘?可惜了,你怕是保不住他,還要連自己一家妻兒老小都要賠進去!”
徐世傑歎了口氣:“且不說這百來根鋼槍用來謀反能不能成事……大人,魏王乃是聖上同母胞弟,聖上對魏王甚為寵愛,說魏王謀反,誰信啊?連聖上都清楚這些武器是用來做什麼的,隻是方案幾次都被門下省打了回來罷了。個中緣由聖上明白,自然不會信魏王謀反。大人非要挑毛病給魏王治罪,不是惹聖上不快麼……”
“少拿皇帝來壓我!”吳獻勃然大怒,“你當他真能做得了主?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存心找死了!來人,拿鞭子來!”
左右獄卒連忙送上刑鞭,吳獻便狠狠抽了徐世傑十來鞭。徐世傑牙關緊咬,始終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啪”的一聲,吳獻将鞭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實在可惡,還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問不出來!
吳獻上前用力踢了他一腳,懶得再費口舌,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許國公府内,那日帶軍學衆人撤走的獨孤循正坐于暖閣,與步六孤辰相商。
他送衆人回軍學之後,便躲進了此處。魏王殿下平日與步六孤大人最是親密,想來步六孤辰也一直在憂心此事,定會想辦法營救魏王殿下。獨孤循連自己安危都不顧,直接跑來這裡,也是想幫上點什麼忙。
得知徐世傑已經被押送回京多日後,兩人都猜想魏王興許也該到京中了。
“現在都是朝堂上雙方各執一詞,吵來吵去沒個定論。可魏王殿下連個自辯的機會都沒有。”步六孤辰擡起茶杯飲一口,裡面的茶水早已涼了,他卻無心再去燒些熱的。
此時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品茶的心。不停喝茶水,隻是因為心中煩郁,帶得自己口幹舌燥,隻能喝水潤潤喉嚨,才能舒服些。
“我們去把魏王救出來吧!然後帶魏王到朝堂自證……”獨孤循說完才想起自己這劫囚的想法多麼荒謬,又低下聲去,“隻要最後能證明殿下無罪,過程怎麼樣,也沒什麼關系吧……”
步六孤辰失笑道:“這裡是京城!最講法度的地方!你想什麼呢!必須想辦法見魏王一面,劫他出來就免了,還嫌扣他身上的罪名不夠多麼?隻是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魏王殿下被關押在何處……”
獨孤循聽着他的略帶斥責之意的話語,十分羞愧。待他說完最後一句,又仿佛忘了他剛才所言,又毛毛躁躁地道:“刑部大牢?還是大理寺昭獄?除了這兩個地方,還能有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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