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和樓上的住戶吵架,口不擇言,髒得不能聽,晚上抽着廉價的香煙和一個八歲破小孩談理想,說詩詞歌賦,幻想有朝一日能成為搖滾巨星,榮歸故裡,狠狠羞辱家裡那些瞧不起他的親戚。
梁煊年紀小,其實内心很麻木。他看不慣同齡人的一些弱智行為,可楊植卻是為數不多願意和他說這麼多話的人,即便一點也聽不懂,還狗屁不通,但他享受當一個人形錄音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三個月,沒多久,他就因保姆辭職被梁征業領回了梁家。
直到現在,梁煊還記得離别那天的場景,昏暗潮濕的舊樓隔間,楊植鄭重送給他一把吉他,竟然說謝謝陪伴。
幾年過去,等他上中學時楊植已經大學畢業。樂隊換了一波人,也步入正軌,總算在那個圈子混出了點知名度。
十二三歲的梁煊已經快忘記這号人,卻在放學路上被他一眼認出,還莫名其妙被帶到了一個慶功宴上吃飯。當時楊植搭他的肩給衆人介紹,說是自己的忠實聽衆,特别崇拜他。
正叛逆期,梁煊對這話左耳進右耳出,連反駁都懶得。
而從那天起,他經常在放學路上被楊植截走,還被迫聽了很多原聲大碟,導緻情操都高雅了不少。
他從小就冷感,對什麼都是一副興緻缺缺的心态,接觸吉他的契機也十分随意,起因隻是楊植在飯桌上放了一段自己作的demo,具體旋律已經忘了,隻記得音質很差,卻在那個夜色沉沉的角落彈進了他的内心。
那時搖滾不像現在流行,做樂隊跟不務正業等同,梁煊想學隻能每天去學校附近的破倉庫找人。
每天放學司機都總是接不到人,梁征業知道後把他狠狠收拾了一頓,也是唯一一次跟他動手,藤條打出來的淤痕一周都沒消。
原本,梁煊做什麼事都隻有三分鐘熱度,可他對梁征業有恨,這一打直接把他打出了逆反心理,有時甯願在倉庫裡跟老鼠過夜也不願回梁家的大别墅。
再後來,樂隊因成員間意見不合散了,楊植消沉了半年之久,接着老家那邊也傳來了父親病逝的噩耗。
他在南城混了幾年又回到原點,毅然把所有積蓄寄回去,卻始終不敢回家。他不敢看那一衆親戚醜惡的嘴臉,不敢承認自己的失敗,隻是變本加厲地堕落下去。
又過半年,樂隊重組了,隻有四個人。
更可笑的是他們連名字都沒換,用着楊植取的名字、楊植寫的demo大力賣了一波情懷,很快又在圈裡風生水起。
像是一場笑話。
楊植的執念太深了,是病态的,超越他能承受的一切。
他徹底放棄了自我,當年毅然南下的憧憬一戳就破,銅牆鐵壁也隻是化成了鏡花水月,每天都在将他傾覆。
老家打來的幾十通電話楊植一個都沒接,他那時還不到二十六歲,不去工作,也不再想着重振事業,連同人據理力争的膽量都澆滅了。每天不是抽煙就是酗酒,把出租屋搞得烏煙瘴氣,隻覺生活再也沒了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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