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容絨再如何馬虎,可阿全從京城跑到錦州,這中間意味着什麼,她也能猜到一些了。她有些意外,想不通自己的妹妹怎麼會和寇衡有了牽扯,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再說那些也是徒增傷心。她甚至開始覺得,這趟雲州是去對了。
然而容絲絲看起來倒不怎麼傷心的,她依舊每日早睡早起,将自己梳洗得幹幹淨淨,然後不是描花樣,就是做針線,甚至還能和容絨開玩笑,要在到達雲州之前将容絨孩子的小衣服給做好了。
容絨又開始感慨,果然就算寇衡是小侯爺,可她妹子也是個看得開的,沒了他照樣能活得好。
隻有柳小五有察覺到,容絲絲一日比一日睡得少了。有天半夜她醒來,就看見容絲絲呆坐在窗前,手裡一方絲帕,一塊玉佩,正對着天上明月出神。
終于抵達了雲州。春意才剛剛蔓延到這座北境之城,到處都有些灰撲撲的,偶爾能看見一絲綠意,從低矮院牆裡探了出來。
容絨有些失望,說好的茫茫大草原呢?宋平笑着安慰她,等到時候滿眼都是綠色,恐怕她又要嫌棄綠色單調了。
宋平買下的房子在城東,不算熱鬧也不算偏僻,好在門院夠大,日後隻他夫妻二人同住,還會覺得過分寬闊了呢。
宋平回鄉探親前雇了一對老夫婦看門打掃,是以這趟回來家中還算幹淨,不至于還要容絨指揮人去灑掃。宋平同她商量着,休息一日,便再去雇兩個伺候的小丫頭,燒火做飯的婆子,等等都是家務事。
容絲絲不妨礙他夫婦說話,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容絨有心,特意為她選了一間窗前有着一株桃樹的屋子。桃樹還未有要開花的趨勢,隻光秃秃的枝丫,也沒什麼看頭。
她沒能在屋裡休息片刻,就被容絨又給拉了出去。
“我說了,叫你來是陪我适應這裡的,你成天悶在屋子裡算什麼?走,咱們上街去!”容絨道。
于是接下來的這幾天,容絲絲陪着容絨逛了整個雲州城,雇丫鬟婆子,購買家常用品,拜訪街坊鄰居,甚至還在家中置了酒席,以款待那些宋平的好兄弟們——他們得知宋平回鄉一趟竟一聲不吭就成了親,又是羨慕又是起哄,嚷嚷着來給他們夫婦補辦婚禮。
熱鬧散盡,容絲絲蹲在廳堂裡歸整那些送來的賀禮。士兵們也沒什麼大錢,不是寄回家就是自己花了,所以能拿出手的禮物也不過是些吃食擺件的小玩意兒。
容絨來尋她,搬了個小椅子給她坐,自己也坐了一把,一邊看她收拾,一邊唠叨着:“剛剛我跟你姐夫送客人走,裡頭那個高個兒的小夥子還同你姐夫打聽你來着,你姐夫回來後同我說,他是看上你了。你覺得怎麼樣?”
容絲絲回想了下,高個兒的小夥兒?她實在是不知道哪個。
容絨卻自己繼續道:“我看他也不錯,比你姐夫生得還俊俏,還是雲州本地人。你若是也有意思,幹脆就嫁在此處,咱們姊妹還能做個伴兒。”
容絲絲哭笑不得:“你在胡說些什麼呢?你已經離了爹娘這麼遠了,我怎麼可能也離了他們?你别胡思亂想了,再待上幾天,我就該回去了。”
“别呀,”容絨立即道,“這麼着急幹嘛?等到四月,咱們去草原上騎馬去。”
容絲絲不置可否,又道:“不過在走之前,有一個地方我的确是想去看看的。”
她要去的地方在雲州城外,阿全做了向導,領她去了寇衡墜崖的地方。
“就是這裡了容姑娘。”阿全指了懸崖邊,那裡還有淩亂的腳印,能讓他想起那一日的煎熬。
阿全不忍再看,但見容絲絲靠近了懸崖邊,他又出聲提醒:“那裡太危險,容姑娘别靠那麼近。”
容絲絲極目望去,參差的林間盡頭,燃起幾縷袅袅的炊煙。
“那邊還有人住麼?”她突然問道。
阿全一愣,才想了起來:“是有的。”他說,“那邊有幾個小村落,各族混居,有咱們大梁人,也有北燕人,還有胡人,偶爾還有遊牧民族過去住一段時間的。”
“你們沒去那邊找過?”她又問。
阿全搖頭苦笑:“不可能會在那邊的,且不說别的,光是這林子裡的野獸……”
“為什麼沒可能?”容絲絲心裡陡然升起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堅持,“不去看看,怎麼就能确定他是一定死了呢?”
她盯了阿全,有些咄咄逼人:“單憑幾根骨頭,幾條破布,你們就敢說他一定是死了?”
阿全張了嘴,卻無法堅決否認:“可是,都這麼說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被豺狼虎豹吃了,也要給它們開腸破肚,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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