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時垂着眼皮低下頭,發現松陽出門前替他圍好的圍巾果然歪到了一邊,估計是擠過人群的時候造成的。
沒來得及啧上一聲,松陽已經自然地蹲下來,幫他将圍巾圍了回去。寬大而暖和的的織物被仔細地蓋到下巴處,露出銀時被寒氣凍得略微有些發紅的鼻尖。
“偶爾也多注意點自己的事情啊,銀時。”直起身來之前,松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銀時亂蓬蓬的卷發,“要是又感冒就糟糕了。”
“……啰嗦,阿銀才不是那麼容易感冒的人。”銀時回過神,微微移開視線,透過圍巾傳來的聲音有些悶。
八重拍拍高杉的肩膀:“看到了嗎?這種時候,你就應該嘲笑回去,‘哇,你難不成在臉紅嗎。’這樣你就和銀時扯平了。”
高杉:“……幾個月前的事情你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别說是幾個月前了,幾百年前的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呢,包括你們老師的黑曆史。”八重擺出嚴肅的表情。
像她這樣的存在有一個好處,真話可以放心地随便說,因為沒人會信。
噎了一下,高杉聲音明顯帶着嫌棄:“把你的手拿開。”
“怎麼,需要我把你的圍巾弄亂嗎?”八重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讓松陽幫你重新圍上去?”
旁邊的桂看着自己的圍巾露出陷入沉思的神色,似是在嚴肅地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秋音:“不,你就不要跟着摻和了,桂君。”
鼓點和笛聲響起,周圍的聲音驟然小了下去。
身着華麗唐織的主役登上舞台,雪一般白的能面繪着一張年輕女性的面孔,微啟的紅唇,細長的眼,淡掃的眉毛點得高高的,透着一股子濃濃的平安京時代的風格。
佛寺中紅楓燃燒得正盛烈,密密匝匝地掩映在能舞台的兩側。
順應深秋的時節,此次演出的劇目是相當經典的《紅葉狩》,講述了平安時期的武将——平惟茂在信濃國遇到戶隐山的女鬼,并将其斬于刀下的退鬼物語。
初登場時,真身為女鬼的主役僞裝成帶着女眷賞楓的貴族之女,邀請在山中獵鹿平惟茂加入她們的行列。被衆女鬼灌醉之後,平惟茂沉沉地陷入睡眠,在夢中見到了被八幡神派來幫助他度過劫難的神明。
神明将女鬼的真實身份和意圖告知平惟茂,又賜予了他一把斬鬼的神劍。平惟茂從夢中醒來之後,戶隐山的女鬼在他眼前顯出真身。經過一番苦戰,平惟茂憑着精妙的武藝和八幡神的幫助,成功退治了了女鬼,故事到此結束。
八重看過這個能劇很多次,但像這樣老老實實地待在台下觀看還是頭一次。
服裝華麗繁重,台詞悠長冗雜,能劇的節奏極其緩慢,搭配着背景裡悠長古怪的音樂,給予人一種演員們都在誦念禱詞的感覺,充滿了古老而沉重的儀式感。
一開始的新奇感褪去之後,私塾的學生便有些失了興趣,高杉倒是一直看得目不轉睛。之前烤橘子時他懶得摻和這種“幼稚”的活動,面對小孩子絕對不會喜歡也不懂得欣賞的傳統能劇,他反倒來了興緻。
故事終于進入高潮,戶隐山的女鬼再次現身時,不複初登場的高雅端莊,換上了象征惡鬼的可怖面具,眼若銅鈴,獠牙尖銳,咧着血盆大口。
這是夢幻能常見的套路。主役大多為被困于世的亡靈惡鬼,配角經常擔任傾聽者或替其解脫執念的完成者,初次登場時主役往往會掩蓋自己的真身,在後半段才顯出真實面貌,作為能劇核心的面具則是直接表現出這種身份轉換的形式。
平惟茂和惡鬼纏鬥時,興緻缺缺的學生們終于精神起來,在台下小聲地驚呼。
直至演出落下帷幕,周圍的人也仍沉浸在最後精彩的對決中,對平惟茂大人的勇武贊不絕口,仿佛親眼見識到了千年前平惟茂大人的身姿。
“看招吧,你這惡鬼!”能劇散場之後,私塾的學生嘻嘻哈哈地打鬧起來,不過,誰都願意當武藝高強的平惟茂,沒有人願意扮演戶隐山樣貌可怖的女鬼。
小小的平惟茂大人很多,可惜缺了能讓他們展現英姿的敵人。
學生們互相推搡起來。
“你是女鬼。”
“不,你是。”
“你才是。”
“你全家都是。”
“那你祖上十八代都是。”
“你就先當當鬼嘛,到時候再換回來不就行了。”
“說得好聽,要起頭的話你怎麼不自己來,你這惡鬼。”
銀時默不作聲地綴在隊伍末尾。
八重清清嗓子,大聲道:“那麼,就讓我戶隐山的女鬼成為你平惟茂的對手吧!”她掃了一眼周圍:“由誰先來?你們要一起上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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