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再次變得安靜,傅無就這麼抱着譚青,時不時地親他一下或者揉揉他的腦袋和後頸。
不知過了多久,譚青從他懷裡直起身,垂着頭看不清表情,隻說了一句:“有點累了,我們休息吧。”
傅無沉默的點點頭:“好。”
房間内被黑暗中籠罩,借着月光傅無隻能隐約看到譚青正背對着他無聲地蜷縮成一團。
傅無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向他靠近,将額頭貼上了他的後頸,手臂也環上了他的腰身,手掌貼在他的小腹。
感受着皮膚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譚青身體微怔,然後伸直了手臂握上傅無的手指,他用的力度有些大,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傅無也不知道譚青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是等他被身邊的動靜驚醒時床頭櫃表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很晚。
譚青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止不住的輕顫,他一邊掙紮一邊不停地念叨着什麼:“我沒錯……我不改……我隻是喜歡……”
傅無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心上像是長了幾根刺,一陣一陣地刺痛。
他伸手攬着譚青的肩手臂一個用力将他帶起,輕晃着小聲喊他的名字:“小狗,小狗,醒一醒好不好,我在這兒呢。”
說着,傅無還低頭在他額上輕吻,手上也不停地安撫着他。
過了一會兒譚青動作忽然停止,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絕望,從嘴裡發出的聲音也異常的虛弱。
他說:“我知道錯了……”
話音剛落,傅無便看到他眼角落下了一滴透明的淚珠,而後譚青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眼神有些迷蒙,卻在看清面前的人後譚青瞳孔驟縮,然後慌亂的朝四周看了看,嘴裡也說着令人不解的話:“嬌嬌……嬌嬌!你怎麼在這?你不能在這嬌嬌,你快走!不然他們就要過來了,你快走!”
說着他手上還用力的推着傅無,催促着他離開。
傅無拉住他的手臂,猛地将他扯進了懷裡,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不要怕,這裡是我們家,不會有其他人來的,别怕小狗。”
譚青有些迷茫的問:“我、我們家?”
傅無點頭:“對,我們家。嬌嬌和小狗的家。”
“看,這些海報還是我們去拍宣傳照時拿回來的,還有床頭櫃上的那些小擺件都是你喜歡的,這裡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家裡的卧室。”
“……”
傅無耐心的給他描述,直到感受到譚青的身體不再顫抖,他才稍稍松開手臂,身體後撤去看他的表情。
譚青眼睛已經恢複清明,此時正用牙齒緊緊地咬緊唇瓣,原本蒼白的唇色已經變紅,隐約還能看到一絲血迹。
傅無皺緊眉頭,湊上前吻上了他。
他伸出舌尖一寸一寸的舔舐,淡淡的鐵鏽味慢慢彌漫了他整個口腔,傅無喉結上下滾動,将它全部咽進肚裡,模糊的說話聲也從相貼的唇縫間傳出。
“乖,放松。”他說。
說罷他又将譚青緊握成拳的手掌抱進了掌心,然後半強迫半引導般的讓他地手指一根一根的舒展開。
這一系列動作傅無做的緩慢又溫柔,等他再次直起身時後感覺後背上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見譚青情緒穩定,他又貼了貼他的額頭,然後溫聲詢問道:“我去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傅無剛下床站起身,就被譚青從身後抱住了腰部,他略帶沙啞的聲音也在安靜的室内響起。
“我當時是被強迫帶去國外的。”
“奶奶去世後他們就不停的來找我,我不願意跟他們走,也知道他們找我是為了奶奶留下的遺産,所以就拒絕了,”他手臂收緊,繼續說道,“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喜歡你後便跑來罵我,然後趁着我跑去見你的那天趁機将我打昏直接帶去了國外。因為當時未成年,所以行動受限,他們便借此把我送去了戒同所。”
聽到“戒同所”這三字後,傅無身體猛地僵住,垂在腿邊的手掌也緊握成拳,心髒更像是被割成了兩半。
譚青不帶任何起伏的聲音依舊在講述着往事:“我想過偷偷跑出來見你,但每次都會被抓回去,然後他們就會懲罰我,他們人太多我打不過他們,直到後來我裝成他們喜歡的樣子才終于借機逃了出來。最後我就回國了。”
譚青說得斷斷續續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傅無還是聽懂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他輕輕拉開譚青緊抱着他腰身的手臂,然後回身将他摟緊了懷裡。
傅無貼在他後背的手指微微顫抖,聲音中也染上了些哽咽:“對不起,對不起小狗……”
譚青搖搖頭:“不是你的錯嬌嬌,是我沒有守約,你願意再次和我在一起對我來說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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