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戲台上粉面朱唇的戲子,抛灑了二三次水袖,腰身款動,嘴裡唱得婉轉動人。
“長天垂淚眼,風刀撕雨簾,檐鈴聲聲怨,落木蕭蕭寒,心碎腸斷……”
戲台上咿呀不斷,雲端霧裡,美輪美奂精巧幾句唱詞,唱盡皇家仙妃一生癡情。
何令兒單手托腮,面前桌上擺了幾盤核桃酥,金絲杏脯之類的磨牙小點,她抱着一盤瓜子,坐在樊樓二樓雅座上,俯瞰着下面戲台悲歡離合,生死纏綿。
那件觸人心的故事,已過去有些日子,當事人反應各自不同。
杜衡倒是一切依然如故,好像個空心木頭傀儡般,繼續履行相府大管家的諸般職能,一絲不苟,樣樣不亂。
玉竹則是深陷在自己的世界裡,自那日之後更加閉門不出,聽說就連府君難得去了幾次,也被她拒之門外,下人紛紛傳說,這是要出家做姑子去了。
何令兒回憶起在相府中偶爾瞥見的晏紫衣角,對玉竹的境遇不禁感到一絲同情。作為一個柔弱的女子,她如同亂世中的浮萍,任由風雨摧折,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或許選擇出家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人生充滿了風雨和坎坷,但有些人卻能在困境中找到出路。何令兒心想,愛恨糾纏,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麼?
她看着戲台上一段長生殿佳話千古流傳,心想唐皇與楊妃真的是情絲纏綿,不死不休的一段傳奇嗎?若是楊妃死而複生,她是否還會再次愛上那樣的帝王?或許她經曆過生死,能夠領悟到的東西,早已超過人們能想象的常理極限。
就像自己,曆經三世,她才不會再相信什麼男女情愛呢,趙元沾給她的教訓難道還不夠麼……
何令兒自信地想,那些為情之一字糾纏不休的人,真是自尋煩惱,自絕于天。
“回首望馬嵬坡掩面哀泣,淚雨飛愛妃逝雲慘風凄……實可悲,遭暴雨連理枝折地,實可悲,經狂風比翼鳥分離,實可悲,朕至高無上卻身不由己,卿香消玉殒化作塵泥……”
戲台上咿咿呀呀聲音不絕,這故事本是街頭巷聞,老少無有不知,這段詞寫得又極凄美婉轉,所以台底下的觀衆有抽泣的,有歎息的,有叫嚷着要戲子們趕緊跳過那絕代美人蛾眉宛轉馬前死的馬嵬坡一段,快些去演二人再度夢中相會的。
何令兒端坐在二樓的雅座上,靜靜聆聽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世上哪有這許多哀哀怨怨身不由已,隻不過人在局中看不透不想出來罷了。
她倒是很喜歡玉翹這一點辣性兒。
上次那事後,玉翹既不像杜衡那般恍如無事,也不像玉竹那般慘慘戚戚。
她痛哭一日後,消沉了兩天,第三日上,便去找何令兒,說她已想明白,自己原先确是這些年憋着一股勁,常年耍小性兒,起碼杜衡也算她半個救命恩人,自己實在不應該。
她将何令兒那錦囊中,杜衡攢下的幾張資産地契看了又看,一笑收了,說自己先替杜衡保管着,自己這些年也有些積蓄,到時候給他養老,又想送杜衡些自己繡的鞋墊衣物之類,何令兒勸說下,才決定等過些日子大家心情平複了再送,看來這個心結,的确是解開了。
玉翹的事兒,看來是暫時了結了……
這一世總算沒白忙活,日拱一卒,功不唐捐,至少有了些進展。
何令兒心中泛上淡淡喜悅,随即又将心思轉回此一世最為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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