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我要活着,隻有活着……才有希望。
阿醜苦苦支撐,但卻不知藥毒侵蝕全身,瀕臨垂死,隻剩殘餘意識。他很幸運,在生機已近斷絕,殘存意識亦開始消亡之際,被人出手救了回來。
一陣清涼襲來。如春風細雨,滋潤他那原本破敗不堪的身軀,模糊的意識,也開始漸漸增強。
直至某刻,陡然醒轉,雙手撐地,坐起身子。
“主事大師兄好手段!”
“若非您出手,這小童必死無疑!”
阿醜瞅見面前站這一名白衣仙師,面帶微笑,眼神溫潤打量自己。他很機靈,發現平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仙師們,一個個圍着白衣仙師,恭維奉承不斷。
大人物!
阿醜本能反應,伏地拜倒,口呼:“多謝大大仙師救命之恩!”
王浩莞爾失笑。看向左右,手指被自己救回的小童,“聽見這孩子稱呼本座嗎,大大仙師,有意思,有意思。”
“大師兄乃同門之長,小童伶俐,多加一個‘大’字,盡顯大師兄尊榮身份!”寶應真人撫掌大笑。毫不掩飾恭維之意。
“妙哉,妙哉。”不善言辭的元豐真人,此刻也附和贊同。
王浩嘴角抽搐。這馬屁拍得太直白,相比小老弟差太遠。他沒多搭理這兩位,目光轉向跪在面前的小童,問出一句:“告訴本座,你為何想活?”
出手救治之時,王浩已經查看清楚,這面有巴掌大朱紅胎記的醜陋小童,體質并無特殊。之所以能撐過丹毒藥毒不死,全憑自身強大求生意志。雖如此,肉身中毒太深瀕臨崩潰,若非自己及時出手,再晚片刻,神仙也難救活。
“活着,才能救出妹妹,替爹娘報仇!”
“活着,才有希望!”
阿醜如實回話。王浩聽後莫名觸動,望向那張稚嫩醜陋的小臉,充滿堅強信念,仿佛間……好似見到曾經的自己。
“本座洞府尚缺一掃地小童,你可願往?”
“願意!小子願意!”
阿醜驚喜莫名。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王浩望向這名叫阿醜的小童,眼神有些猶豫。他不是後悔收了這小童,而是在猶豫……該不該給對方一份機緣?
……………………
金烏西墜,月華騰起,柔和光芒籠罩大地,如鍍一層銀霜。
阿醜手持掃帚,正在認真清掃洞府外面,一片落葉,一點灰塵也不放過,盡力做好本分職責。
擔任掃地童子已有十天。這段日子裡,或多或少接觸到其他奴仆雜役,順耳聽來有關自家仙師不少小道消息。
仙師法名百隕,乃腳下這座仙山之主,唯一的親傳弟子。身份尊榮,無人能比。
阿醜也聽說了有關自己的情況。那日若非百隕仙師出手相救,自己絕無生還機會。并且喂服自己毒藥的那幾名仙師,全被百隕仙師重重懲罰,貶為奴役。
救命之恩。阿醜内心說不出的感激,無以為報,隻能盡自己最大能力,讓百隕仙師的洞府,不沾半點塵垢。
“阿醜,看好門戶!”
“本座要出去逛逛!”
清朗好聽的嗓音響起。阿醜連忙應聲。清楚百隕仙師的習慣,每逢夜晚,總喜歡去星崖那邊觀賞風景。
白衣飄飄,仙師踱步而出。沒有看他,隻是一步邁出,人已經遠去,身影淹沒在夜色中。
“這就是仙家手段!”
阿醜望向消逝在夜色中的背影,滿臉都是羨慕。他若能習得仙師半點皮毛,相信就能不費勁救出妹妹,報得大仇。
向往憧憬。心緒飄忽,阿醜不自覺跟了過去,來到禁止奴仆雜役靠近的星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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